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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式院落,中園的另一邊,符太察覺到另一直長、太醫任無心透窗窺看這邊的情況,一副想看好戲開鑼的鬼祟神態。
大奉御甄權隔遠施禮,開腔道:「王太醫遠道歸來,可喜可賀,本奉御代表尙藥局上下,歡迎太醫。」
在他另一邊的鄭虔,卻向符太打個眼色,還呶呶嘴,露出不屑之色。
別的不行,符太自小訓練有素,一看鄭虔的暗示,立即智珠在握,明白怎麼樣的一回事。
勿要小覷尙藥局,雖為殿中省下一個小機構,卻是地位超然,不論多大的官,等閒不敢過問局內的事,遑論干涉,因欠缺這方面的知識才能也。兼且局內眾太醫,負起為宮內皇室貴胄診症治病的重責,說話可直達皇上、皇后,給他們說上一句半句,立要吃不完兜著走。試問誰敢和尙藥局的人過不去?
尙藥局主務掌合和藥物及診候方脈,偏重研究,製作醫典。診症治病通常交由隸屬太常寺的太醫署處理。
尙藥局的太醫並非絕不應診,而是等閒不用勞煩他們,須看病者的身份地位。一般的應診,一律交給低直長太醫一級的侍御醫負責。侍御醫之下就是主藥,主責配合眾太醫,出色者方有機會榮升太醫。符太為兩個小子謀的是主藥之職,為登上太醫之位的踏腳石,不走此步,永無成為太醫之望。不是沒有例外,像符太便成為從沒有過的副太醫,那要女帝頒旨才成。
因著種種原因,尙藥局成了官署內風氣最自由的處所,職級並不重要,重要在醫術上的高低,能妙手回春者,方受尊崇。當年名不見經傳的「醜神醫」龍鷹初來甫到,連常青和茂平小小兩個藥童亦看不起他,太醫任無心和主藥畢理勤,對龍鷹諸多留難。
試問這麼一個瀰漫醫學和研修自由風氣的地方,忽然加插如韓登般的外行官員,表面似居於奉御之下、直長之上,其權則凌駕整個尙藥局,等於實務的大總管,可指派局員的工作,如清潔打掃,故而所有的人,包括兩奉御在內,不是味兒是應該的。
大奉御和二奉御顯然因韓登有所恃,拿他沒法,而唯一有資格和韓登火併者,就只有醜神醫,因此二奉御鄭虔雖然與醜神醫向無交情,亦惟有指望醜神醫為尙藥局出頭,擺平這個傢伙。
好鬥的符太立告精神大振,還禮笑道:「正要去拜會兩位奉御大人,有事請教,現在竟是兩位大人勞駕,庭經怎當得起。」
茂平和常青顯然畏韓登如虎,常青探頭看見是他來的,扯著茂平退返醫軒內去。
韓登見符太不看他半眼的,現出不悅神色。此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五官四平八穩,尙算端正,不過雙目透出陰鷙之色,屬心胸狹窄、愛使心術的人。
三人在符太身前立定。
甄權忙介紹道:「尙藥丞韓登韓大人。韓大人上個月調來我局,專責局內所有文書、考核、編置等諸般工作,直接向殿中省負責。」
符太終正眼瞧他。
韓登堆起虛偽的笑容,道:「曉得王太醫回來,本官拜託兩位奉御引見,順便打個招呼。尙藥局能否交出成績來,要看大家的衷誠合作。」
符太心忖在諸色人等裡,此人該屬「笑面虎」一類的人物,城府深沉,擅長掩飾,乃殺人不見血的厲害角色。這般的一個人,到尙藥局來是大材小用。
二奉御鄭虔插言道:「太醫剛才不是說有事想問嗎?何不說出來,看我們能否幫得上忙。」
符太心想鄭虔並不簡單,猜到自己這句話有的放矢。
凡在官場打滾多年,仍能屹立不倒者,必有所恃。
符太輕描淡寫的道:「真巧,想問的,恰好是關於考核的問題,本人手下兩個藥童,茂平和常青,經本人考核後,在用藥方面,均學有所成,不讓他們升為主藥,實在浪費。嘿!本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