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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行到一棵尤為繁茂的梨樹下,橫公魚踩著腳下的鬆軟躺到了樹根旁的枯葉落花。
「反正不冷……」他喃喃地說了這一句,便把身子一蜷,縮在梨樹下堆滿的枯葉中睡了過去。
月光下,但見清清淺淺的白梨花瓣悠悠緩緩地飄落到他身上。
次日。
梨林枯葉響動,便見林中最為繁茂的那株梨樹下落了一件淡綠色的長衫,長衫上滿是梨花清香,長衫下一條火紅的大尾巴正從底下鑽出來。
橫公魚推開蓋在頭頂上的衣服終於從衣服下面跳了出來。
「這怎麼多了一件衣服???昨天好像沒有的啊!」橫公魚疑惑地重新跳回了衣服上,吸著鼻子聞了聞:「哇!!這衣服好香!比梨花糕還香!!!」
想起來昨天晚上自己化了人睡在這兒,橫公魚便撐起一片魚鰭道:「因為我沒穿衣服,所以有人給我蓋了件衣服嘛???」
橫公魚想罷便用兩隻長長的魚鰭將長衫卷巴卷巴,一把塞進了自己肚子旁的乾坤魚鱗。
「不管啦!該去上學了!去學堂前可以去叫魚兄他妹一起吃早點!!!」
裴焱靠在自己東居的門上睡了一夜。
陸季疵喜茶喜靜,善醫善藥,昨夜看過孤塵仙君的脈,臉色驟變。
便與他和君懷遠道:「小師叔傷得很重,且元神受損,仙元不穩,需儘快療傷。」
之後陸季疵與君懷遠合力於東居內為榻上仙人輸入仙力穩固元神並療傷,一夜未歇,直至次日卯時。
裴焱怕擾到他們,便於外守著,環臂靠在門上靠了一夜。
待到君懷遠於內行出,一把拉開東居的門,門上的人便猝不及防地往後一仰,正倒在君懷遠胸前。
裴焱反應過來,忙站直了。
「怎麼樣?他沒事了吧?」
面前身著淡藍衣的仙人似乎恍了一下神,下瞬才回過神來,快速抬頭看了裴焱一眼。「你……」
他咬了咬牙,而後便錚聲道:「你既招惹了小師叔!便莫再水性楊花、招惹別人!」
言罷,快步而離。
水……性……楊花……?
裴焱怔在當場,額角青筋禁不住有些抽搐……
陸季疵再於屋內給榻上仙人看了看脈,見裴焱走入寢屋來,便道:「小師叔是被妖刀所傷,傷他的必定是妖界中人。」
他語聲轉而沉斂,道:「此屆學院中能傷到小師叔的妖可不多……無淵殿下的兄長闇炎君無厭可以算一個。」
裴焱眉頭擰起,便一時沒有說話。
「殿下手中拿的是什麼?」陸季疵看著他抱在懷中的一團黑霧問道。
裴焱低頭看向他所指、被鬼王施了障眼法又被自己妖力屏障隔絕了劍息的孤塵劍。
便回道:「沒什麼,欠的債而已。」
陸季疵見他不欲明說,便也不多問,拿出一方小瓷瓶遞給了他。
「你脖子上的傷,是被錦屏靈藤所縛吧?這藥拿去,敷兩回便愈。」
裴焱微怔,伸手摸了摸自己喉頸,頓覺刺痛不已,一碰就疼。
「多謝茗仙君。」裴焱感激地從陸季疵手中接過了藥瓶。
「小師叔脾氣不好,你若與他有所爭執,還需護著自己。」陸季疵起身來道:「必要時候,還是多服軟順著他為好……事後你再與他慢慢相商,或許會比較聽得進去。」
你用個「或許」,自己根本就不確定吧?
裴焱在心嘆道:昨晚自己可是全程順著他,讓我趴我就趴,讓我跪我就跪,連要折我手腕都差點沒來得及自救。
我這岳父哪是脾氣差,根本就是獨斷專行、仗著武力橫行霸道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