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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之後,三名女子拉拉扯扯,臉色稍有些難堪尷尬地走過來,服了服身子:「妾身給側妃請安。」
周韞一手撐著下顎,懨懨地耷拉著眼皮子,只覷了她們一眼,待看見她們手中折的梅枝時,眸色頓時有些涼:「你們方才在作甚?」
三人不過皆是侍妾罷了,院子住得近,偶爾會有些來往,今日請安後,回院途中,路過錦和苑後的紅梅林,一時興起,沒忍住就進去逛了逛。
其中一位,周韞有些眼熟,是錢氏。
她之所以對錢氏眼熟,還是因為劉良娣,曾和她說起過,錢氏家中經商,手中最不差銀錢,常愛和旁人一起打牌。
錢氏常去劉良娣的裘芳園,手中又不差錢,在幾位侍妾中也算說得話,當下,她就站出來,有些吶吶地說:「回側妃的話,妾身等人回院前,看見這紅梅林,一時心癢,沒忍住就進去逛了逛,還望側妃見諒。」
府中的人皆知曉,這處紅梅林,就是爺特意為了側妃種下的。
她們擅自進去,還折了其中的梅枝,側妃的性子更是廣為人知的難相與,誰也不知曉她會不會因此不虞。
周韞冷眼瞅著她手中的一把梅枝,涼聲淺薄:
「只是逛逛?」
錢氏和其餘二位侍妾一時啞聲,半晌,還是其中一位選秀後剛進府的盧氏,她咬了咬唇,低聲嘀咕:「不過折了幾支花罷了,有甚的,好生小氣……」
雖只小聲,但如今四周寂靜,這話叫旁人聽得個一清二楚。
錢氏和另一人臉生驚訝和瑟意,忙不動聲色地和她拉開距離,這一動,就將盧氏完全顯露出來,她臉色頓時微僵。
周韞稍眯了眯眸子,險些被氣笑了。
動了她的東西,最終還成了她小氣?
她涼聲,一字一句地說:
「本妃是小氣,不如這位妹妹大度,不知這位妹妹是何人?」
殺人最狠莫過於誅心。
周韞一句問話,叫盧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和人家說了一番話,結果人家根本不知你是何人。
盧氏進府前,也是家中千嬌百寵的嫡女,不過因家世低,進府才是侍妾罷了。
她進府後,每月也有那麼一兩日恩寵,雖不多,但也足夠叫府中伺候的人不會輕視她。
她往日和幾位高位的主子沒有交集,自然在府中如魚得水,沒受過委屈。
如今,周韞的一番話,狠狠打在了她臉上,叫她尷尬難堪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眸子頓時有些紅,咬牙屈辱地服下身子:
「妾身盧氏。」
周韞漫不經心地嗤了一句:「倒也不必和本妃說,總歸本妃也記不住不重要的人。」
對於周韞來說,打人皆打臉,若不然,還有甚意思?
盧氏咬唇,心中不知該恨還是該悔,她抬頭去看和她一起的兩人,結果錢氏和另一人直接別開視線,不搭理她。
開玩笑?
連正妃都不會和側妃直接對上,她們又豈敢?
盧氏心中恨極,卻不得不服軟:「妾身方才失言,還請側妃饒妾身一次。」
話音甫落,就聽周韞掩唇,輕輕呵笑了一聲:
「怎會是妹妹失言,皆是本妃不夠大度罷了,這點小事還要斤斤計較。」
盧氏埋了埋頭,沒接話,卻彷彿預設了一般。
這時,忽地有人走近,橫插了一句話:「側妃姐姐,念她初犯,且放她一馬,說倒底,不過些許梅花,何故傷了姐妹之間的情誼?」
周韞抬眸,就見來人竟是有孕不便出門的孟安攸。
她一手被婢女扶著,一手撐在腰肢後方,甚為顯擺,臉上掛著笑,似勸和般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