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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
傅昀總斥她說甚混話。
周韞搖頭失笑,復而笑意又漸漸消失,她只垂眸,低聲說了一句:「這才多久……」
這才多久?她也學得爺幾分說話神態。
待經年後,潛移默化,她總能習慣傅昀的存在,屆時,誰知是何情景。
周韞忽然撇了撇嘴,感覺有些無趣,進了這後院中,出府不便,沒了那些子往日她覺得厭煩的宴會,竟有些死氣沉沉。
這時,時春忽地跑出去,不過須臾,她又舉著什麼跑回來。
她站在院子中,隔著一扇楹窗,獻寶一樣,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周韞看。
待看清是何物後,周韞有些驚訝:
「這般快就活了?」
時春手中捧著的,就是前些日子王爺吩咐人種在錦和苑後的紅梅,一枝梅花,尚未開盡,伴著些綠葉青枝,時春興沖沖地說:「昨日奴婢去傳膳時,恰好看見這枝竟似要開花,本想等它開綻了,再和主子說的。」
聞言,周韞有些哭笑不得看向她:
「既如此,你現在摘了它作甚?」
豈不是活不了了?
時春撅了撅唇,將花遞給周韞,低低一句:「誰叫主子不開心……」
她見不得主子失落的模樣,遂只能想起這般笨拙的方式,只想要主子高興些。
至於紅梅是死是活,與她何干?
周韞微怔,隔了許久後,她方才沒忍住笑了笑,唇眼彎彎,似含了萬千風情,她抬手接過梅枝,細細打量了番,才道:「可惜了,若叫它長成,那時才是絕色。」
時春渾不在意地接道:
「誰能說得準日後,許是過些時日落雨,就會將其打落入地,反正奴婢瞧著,這枝花,只有在主子手中時,方才是絕色。」
周韞稍頓,她抬手將梅枝別在髮髻上,眸子中的煩悶之意散去,低聲說:「你說得對,日後誰能說得準……」
如今去想日後,不亞於杞人憂天。
時秋站在一旁,替她好生理了理青絲,沒忍住輕勾了勾嘴角,有些欣慰和喟嘆:怨不得主子甚喜時春,她滿心滿意皆是伺候好主子,單這一份心,就是旁人皆比不上的。
與此同時的正院中,莊宜穗見鳩芳這般輕易帶著帳本回來,也和鳩芳一樣,心中生了驚訝和狐疑。
直到她將所有東西皆過目後,依舊沒看見庫房鑰匙時,她才變了變臉色。
怪不得周韞這般輕易就將帳本還了回來,不過因為她將最重要的物件扣了下來。
鳩芳也意識到什麼,她憋了口氣,誰知曉側妃會和她們來這手?
她性子好,卻非是沒脾氣,周韞這般作踐她們正院,鳩芳也有些不虞,她咬唇服身:「是奴婢不好,未有仔細檢查,奴婢再去一次!」
待鳩芳回來,已是半個時辰後,她臉色有些難堪,進來後,頂著莊宜穗的視線,有些許艱難地搖了搖頭。
她回了錦和苑,也得見了周側妃。
但周側妃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她堵了回來。
莊宜穗沉下來:「怎麼了?她不肯給?」
鳩芳搖頭,有些澀聲道:
「側妃說,這是爺的命令……」
正院不敢假傳爺的命令,同樣的道理,錦和苑自然也不敢。
是以,周側妃的話,無需驗證,必是真的。
前些日子王爺說讓主子去取帳本鑰匙,她還當是主子苦盡甘來了,誰知曉,這周側妃竟能生生叫王爺變了主意。
莊宜穗一怔,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後膝處抵住榻沿,倏地跌在軟榻上。
她捂著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爺究竟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