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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後宅的小伎倆,來來去去不過那些。就算爭得一時勝負又如何?」
「若連家都散了,與你爭的人是沒了,可與你親的人……也沒了。」
「你還有家,縱然偶有不快,但與你親的人還在。」
解桐眼神一震,身子慢慢朝向明黛。
明黛心下瞭然,轉頭對外道:「將東西送進來吧。」
話音剛落,吉祥和如意捧著幾樣糕點近來,戰戰兢兢靠近解桐。
明黛隨意接過一樣送到解桐面前:「發洩也好,回敬也罷,總要有力氣,鬧了半晌,餓不餓?」
解桐遲疑的伸手拿起一塊,終於沒忍住,眼淚湧出來。
這些,都是母親在時最喜歡的,母親走後,便成了她最喜歡的。
沉痛的哭泣聲中,伴著少女自牙根中磨出來的控訴
「那日是母親的祭日,他們卻故意把下水禮定在那日……」
糕點在解桐手中被揉成稀爛一團。
「我鬧過,可是沒用。他們想利用這個把我徹底擠走,將我爹搶走,我偏不要他們如願……」
明黛望向吉祥,吉祥連忙低聲道:「是隔壁院的姨娘。她將新船下水禮定在與夫人祭日的同一天,趁著老爺醉酒時胡亂問了一句,然後轉手就讓下頭的人佈置開了。」
「老爺一向看重這些事,再問起時,改期已經來不及。」
「姑娘鬧了許多次。可姑娘每次鬧,都會提及夫人,老爺聽得多了……也就……」
也就煩了。
於是,下水禮照常,解爺答應解桐,待事情完成,一定陪她祭奠母親。
可解桐知道,花姨娘和解潛成不會放父親去祭奠母親的。
她鬧不過,也知道花姨娘巴不得她耍性子,連下水禮都不去。
屆時他們母子就能佔盡風光。
所以,她一面精心準備著下水禮,一面又備受內心的譴責。
她怕母親會怪她。
今日,隔壁院招了裁縫入府,那花姨娘竟選了一套正紅緞子,故意讓解桐看見,還問她是否制好了新衣。
解桐情緒崩潰,這才開始發脾氣。
明黛在吉祥口中聽完這些,重新捏了一塊糕,遞給解桐,低語淺笑:「才多大的事。」
吉祥與如意呼吸一滯,不敢說話,解桐眼神不善的看向明黛。
明黛晃一下手裡的糕:「若我替娘子出個主意,娘子能不能好好進食,不再折騰自己了?」
解桐眼神怔住,看了面前的女子許久。
她明明年紀不大,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安心可靠。
「要怎麼做?」解桐聽到自己喃喃地問。
明黛微微一笑,捏著糕送進她口中:「先吃。」
……
沿街一排緊閉的門店,只有客棧還留一扇側門,一盞夜燈,供夜旅人進出。
明黛深夜歸來,一面靠吞嚥壓下口乾舌燥,一面哀嘆今夜的書還沒抄。
輕步踩著樓梯上樓,剛過拐角,明黛停住。
與她臨著的那間房,燈火通明。
男人雙手抱臂,背靠在房門外,她上樓的聲音很小,他卻聽見了,正側首看著她。
明黛去見解桐時,穿一身窄袖修身的胡裙,戴頭紗遮面。
見秦晁守在門口,她飛快低頭,順勢扯一下頭紗,若無其事走過去。
秦晁的目光一路跟著她動,直至她越過他跟前,站到自己房門口,他的目光也停下。
明黛開啟門,察覺秦晁還在看他,偏頭看去,問:「有事?」
秦晁的目光掃過她的額頭,轉身走了。
不言不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