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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
「我是專門來見你的。」
雲及月怔住。
她腦海里有一個破天荒的大膽想法,緩緩地、慢慢地冒了出來。
江祁景是不是想……?
但是她又覺得這個猜測太離譜了。
在這安靜而詭異的僵持中,江慕言的聲音輕緩地流瀉過來:「禮堂外面有人在排隊。」
學生馬上要入座了。他們再這樣鬧下去不合適。
雲及月趁此機會推開江祁景。
誰都沒有說話,靜悄悄的。
江祁景一直看著她,薄唇抿得平直。好幾次喉結滾動,話滾到嘴邊,最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沒有說出來。
以至於看上去還是平時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直到不遠處的老師向雲及月招了招手:「雲及月是吧?等下有一個上學期優秀學生表彰頒獎,讓你來可以嗎?可以的話先來這邊認一認名字。馬上就要開始了。」
雲及月立刻站起來,沿著逼仄的空隙從座位挪向過道。
她沒看腳下,差點在臺階踩空,還是江慕言眼疾手快扶住了人,防止她就此摔下去:「小心一點。」
雲及月「嗯」了兩聲,匆匆地跑向不遠處的老師。
江祁景看向臺下在認名字的雲及月。因為是來學校,她難得地將自己打扮素淨,大面積都是溫柔的藕粉,丸子頭上的蝴蝶結是粉色的,交相呼應,將她一顰一笑都映得很溫柔。
是剛剛傾聽江慕言時的溫柔。
是他好像還沒來得及擁有,就已經失去的東西。
腦海里有什麼東西悄然起了裂縫。
江祁景手裡捏著校方給的這次開學典禮的流程單,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白紙黑字拼湊在一起,隱隱又變成了那份縮在抽屜裡的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
這四個字就足夠警醒他了。
但江祁景並不會把這種失控搬在明面上,視線落在遠處,話卻是對著一旁的人說的:
「雲及月剛剛沒來得及說的謝謝,我替她說了。」
江慕言將眼鏡摘下來,圍巾裹得更緊,聲音雋和:「她私底下會跟我說的,不用擔心。」
私底下……
男人垂眼,一目十行地掃過流程單,入眼的卻都是許多個雲及月可能會和江慕言見面的場景。
雲及月很久以前酒後失態,早就坦白過把他錯認成了江慕言。
那個時候拋之腦後,現在想起來卻像是一根刺,早已紮根,在悄無聲息中長成了藤蔓。如今被挑破後,野蠻生長,扎進心臟。
他的聲線裡混著泛寒的嘲弄:「她不對熟悉的人說客套話。」
言下之意很明顯,雲及月若是在事後補一句謝謝,那他們倆關係實在談不上熟悉。
儘管誰都知道這是自欺欺人。
江慕言看了眼捧著三好學生證書的雲及月,嘴角笑意不減,始終是副溫文爾雅的表情:「哥,恕我直言,都離婚了,還把自己劃在『熟人』這一列裡……是不是不太妥當?」
話音一落,江祁景捏著演講稿的手瞬間用了力,眼皮微掀,神情冷銳得像是尖刃。
「不過老爺子暫時不知道。」江慕言並不畏懼他的審視,「我只是恰好聽說了這個訊息,聽說罷了,我不會告訴別人。」
這是解釋和承諾,卻也留下了曖·昧不清的遐想空間。
如果江家不知道,那江慕言是從哪兒知道這個訊息的?
他一向交好的合作夥伴雲野,或者是……
——沒有或者。
江祁景打斷思考,不願再深想下去。
眼見雲及月已經走了回來,男人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