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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默下去,凝眺遠方的景色,眼神蒙上了一層茫然,像薄霧覆蓋著澄藍的湖水,我知道她並不是真地在看,也不在想,但我不明白自己為何知道,而且是那樣自然而又肯定。
&ldo;誰是快樂的人?&rdo;幽幽的語聲,像來自地底下深不可測的遠處。
她望向我道:&ldo;昨天你站在我身後看我畫畫,起始時我很不滿意,因為作畫時我只想獨自一個人,但……你的存在不但不騷擾我,我竟然進入前所未有的忘我境界,那張畫我已不準備賣給委託我畫的人,我也不會多添半筆,就讓它像那樣子,那代表了我一個珍貴的經驗和心境。&rdo;
我點頭同意道:&ldo;那確是張真正有血有肉的畫,我也從不知道可以從一張畫內看到和感受到那麼多的東西。&rdo;
她沒有笑,若有所思地坐直了身體,但了個懶腰。
我無法不把目光放在她身體的優美線條上,就像鐵遇到了磁石。
我遇過無數美女,佔有過無數的她們,卻到此刻才發覺從沒有真正在視覺上享受她們,只是用她們來洩慾,洩掉心中的緊張和對世界的憤恨。
她忽地笑了起來,道:&ldo;男人看我時總是色迷迷的樣子,但你的眼光卻完全不同,好象……好象……噢!我不懂說了,不知為什麼,在你面前,我總是辭不達意。&rdo;
她舉起手掌,作狀要隔斷我的目光,嬌聲道:&ldo;不準那樣看人家。&rdo;
我心中灌進了一道接一道的暖流,冷硬的心一下子軟化起來。
我仰後便倒,躺在地毯般溫柔的草地上,一隻蚱蜢跳上我的胸膛,借力遠遠躍開,藍天上一朵白雲悠然自得,欲離不去。
我嘆了一口氣道:&ldo;青思!青思!這樣的一個好名字。&rdo;
她兩手撐地,盤坐的身體移了過來,直到膝頭幾乎碰上我的腰側,才停了下來,俯頭看我,道:&ldo;這世界多麼不公平,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卻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知我是畫畫的,我卻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rdo;
她恰好背著陽光,頭頸的陰影投射在我臉上,有各使人心欲溶化的親切和甜蜜感。那對我是從未有過的新鮮感受。
我哂道:&ldo;這世界有公平嗎?如果有的話,我便不會長得比別人好看了。&rdo;
好並沒有因我的讚美而開心,嘴角浮現一抹苦笑道:&ldo;美麗真的是那麼好嗎?
你時常也要防範別人,當人對你好時,你不知他要的是你的美麗還是你的內心。人是沒有滿足的,當他得到你的身體後,還要求你付出你的靈魂。&rdo;
忽爾間我明白了好的苦笑,在抵達生命這一點前,為了能成一位自給自足的藝術家,能夠得到自由,她已付出了很多很多,包括屈辱和犧牲;例如要得到為俱樂部繪畫這分優差,她是否要犧牲點色相?
她再次用手遮擋我的目光,笑道:&ldo;不要看我,我怕了你那能象看穿世情的眼睛。&rdo;
她的手離我的臉很近,我的呼氣都噴在她手心裡,空氣回流過來,使我的臉頰麻癢癢的,我也知道她感覺到我的呼氣。
從少到大,我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觀察和等待,別人的樂觀熱鬧只象另一個星球的事物,甚至我和熱情如火的女郎做愛時,亦只是一個旁觀者。
她收回手掌,道:&ldo;我看得出你對別人的防範比我更嚴密,但……昨天你看我時,我卻象可以感受到你內心的至深處,我……感覺到&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