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第1/2 頁)
隱身人再不孤獨了。
三小時後,我回到古老大屋裡,首要的事就是去探問閣樓上的好朋友。
&ldo;鈴!&rdo;門鍾驚心動魄地響起來。
透過大門的電眼,我看到盈盈而立的俏佳人。
門開。
青思兩眼紅紅的,顯是一夜未睡,疲倦地道:&ldo;我可以進來嗎?&rdo;她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
我默默點頭,讓往一側。
她走進屋內,肩膀擦過我的胸口,一陣溫柔湧上我的心。
我道:&ldo;跟我來!&rdo;踏上通往三樓的樓梯,她柔順地隨在身後。
到了三樓,腳步不停,不由自主地往閣樓走上去,似乎有股力量在吸引著我。
這是黃昏的時分,閣樓昏暗幾至不能視物,我亮著了先前留下在閣樓的手電筒,把它豎立在琴蓋上,一道光柱筆直射上閣樓的天花,造成一個青濛濛的光圓。
青思在我身後&ldo;啊&rdo;一聲叫起來,驚奇地道:&ldo;竟有一個這麼美麗的大琴,是什麼木造的?&rdo;
琴身閃動著點點金光。
我伸手輕摩著琴體,心中充滿了感謝和愛意。
我再也不孤獨了。
一個孤獨的琴,一個孤獨的人,加起來便不再孤獨。
青思移到琴的另一邊,靠著琴望向我,輕聲道:&ldo;昨天我找過你兩次,但你都不在。&rdo;
她的俏臉在光影一輪廓分外分明,線條更強烈,被蒙了一天一夜的眼,更感到純視覺的享受。
青思垂下了頭,軟弱地道:&ldo;為何你不作聲,是否討厭我?&rdo;
這兩句話大有情意,我心中一陣激盪,我發覺自己再也不是遇到靈琴前的隱身人,那個不知情緒為何物的冷血動物。生命之所以多采我姿,便是因為情緒的存在。
青思勇敢地抬起頭,望著我激動地道:&ldo;只要一句說話,我立即便走,再也不回來。&rdo;
我感受到她女性的自尊和驕傲。
一股奇異的感覺,從靈琴流進我撫摸著它的手掌,灌進我的心湖裡,我清楚地感覺到青思那微妙情懷的每一細節。
生命竟是如此的可愛。
靈琴雖遭了人類無情的毒手,但它卻從不憎恨人類。對它來說宇宙裡只有愛,我不知為何有這樣的明悟,但卻清楚地&ldo;知道&rdo;。
我深深地望著青思。
青思崩潰下來,淚水川流而下,卻沒有說話。
我感到她的心悲呼著:&ldo;你這男子,為何在我以為這世上已不可能有至死不渝的愛情時,地硬闖進我黑暗的天地裡,你是否知道我的痛苦,我的傷悲?&rdo;
美麗對她是一種生命的負擔。
但生命對我來說已是一種負擔。我沉聲道:&ldo;我只是個流浪者,由出生那天便開始了流浪,由開始流浪那天,便等待著流浪的結束。&rdo;
青思飲泣起來,悲愴地道:&ldo;流浪者,我不知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但由你看我作畫那一刻開始,我便沒有一刻能忘記你,雖然我曾作過那樣的努力。&rdo;
&ldo;我遇到你至現在只有三天的時間,但卻像經歷了三萬年、三百萬年的悠久歲月。我知道愛情是痛苦的,但卻從不知道在真實的發生裡會痛苦到這種地步。
趕我走吧,我知道在你孤獨的流浪裡,並不能容下任何其他東西,我從未見過比你更悲傷的人。&rdo;
我移動身體,來到她前面,伸手抓著她的肩頭,更細審她掛滿臉頰的淚珠,細察不斷加入的新淚,心中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