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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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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前塵往事好不容易理清楚了,西門盼盼仍要去赴曲雁的約。
顧言風放心不下,便跟在她身後,一道去了魚來池。
曲雁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容,瞧著就像是年過六七旬的老者。
可按年齡推算,她也不過三四十出頭而已。
「你,你的容貌怎會……」
西門盼盼錯愕著上前一步,仔細瞧了番,這才確信,她未老先衰,並非作假。只是前日宮中偶然相逢,月黑風高的,自己老眼昏花,沒看清楚。
曲雁抬手撫了撫面頰,手掌上青筋凸起,滿是摺皺和裂口,溝溝壑壑。
「師父,一別經年,您變了許多,我亦是。」
西門盼盼掩下心疼的目光,冷冷道,「老身這幅鬼樣子,還不是全拜你這逆徒所賜。」
曲雁笑了笑,面目有些猙獰。
「今日我會把一切緣由都告訴師父,只不過,須得用顧言風來換。」
「你要他作甚?」
「久聞公子無招為盜中將帥,輕功可踏月摘花,黑衣公子,無招勝有招。我不過是想請他幫個忙。」
西門盼盼冷冷道,「顧言風已入我悟道宗,現在只有悟道宗宗主,再沒甚麼公子無招。」
「師父,您總愛替旁人做決定,不如先問問顧宗主怎麼說。」
曲雁一面說著,一面看向西門盼盼身後邊。
顧言風摸摸鼻尖,見被識破也不再躲藏,笑眯眯從樹後現了身。
「谷主好眼力,只是不知想要小爺幫什麼忙?」
「誰讓你跟來的?」
西門盼盼抬腿便要一腳招呼過去,奈何後者形如鬼魅,瞬間就移到了她的對面。
見二人頗為親近,曲雁暗中捏了捏拳頭。
「想請盜將幫忙,毀了有去無回宮。」
顧言風面上帶著笑,眼裡卻無半分笑意,只是涼涼地盯住她,「怎麼個毀法?」
「只要坤地參刃、無定綾和太極雙星鉤這三樣法器歸位,有去無回宮的腐屍、長生樹的結界乃至解憂瀑的夢魘都會消失。」
「小爺憑什麼幫你?」
曲雁抬眼又笑,「盜將不惜命也就罷了,難不成要眼睜睜見著這谷中所有人一起葬身?」
「殊途同歸,有何不可?」
「坤地參刃在日新門亓玄木手裡。要不要做這大英雄,就看盜將的了。」
曲雁說完,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西門盼盼跟前,然後撩著衣袍,雙膝跪下,朝她叩拜著行了個大禮。
「你這是做什麼?」
西門盼盼後退半步,神情防備。
「師父收留我姐妹二人之恩,永生難忘。只是很多事情,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
曲雁從懷中掏出一瓶解藥,「當年師父不願婚嫁,亦不肯接任悟道宗,西門氏族中長老們便以雀兒的性命相要挾,命我在師父飯食以及沐浴中下藥,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終將您煉成藥人,百毒不侵,不死不滅。」
「這是,長老們的意思?」
「正是。為保西門氏血統純正,悟道宗不落入外人手裡,他們寧可叫您受萬毒蝕骨之痛,我雖有心反抗,卻無力改變。」
曲雁自嘲般笑道,「即便如此,事情變成這樣,仍是我之過,再怎麼解釋,也無法洗脫我的罪孽。所以在雀兒死後,我便躲入這谷中,以身試藥,為師父尋個解脫之法。」
西門盼盼一時沉默,時隔這麼多年,等到答案的那一刻,她才發現,悔意竟比埋怨要多得多。
「解藥,老身不需要。」
曲雁愣住,握住藥瓶的手也微不可見地微微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