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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許久未歸,我很是擔心。」
「為何要故意這般說?」
男人絲毫不為所動,胳膊一伸,強行將人扯到自己身前。
「莫不是想叫小爺吃醋?」
顧言風輕輕巧巧揭過,根本不上當,「我已同王兄說過了,不日便帶你回中原。」
江月舊抬頭望他,「殿下要帶我離開,應當同我商量才是。」
男人垂首,無辜道,「所以小爺這不是來問你了麼。」
「可我不願走。」
少女說完,表決心般又重複了一遍,「我不願回中原。」
顧言風凝眸默了默,半響才道,「你到底在怕什麼?」
江月舊強裝著鎮定,看著他漆黑的眼眸,一字一句答,「我沒有害怕,我只是不想離開大殿下。」
男人聞言,倏地笑起來,透著股痞氣,「本來不打算問你的。」
他說著,執起少女的手臂,身子一轉,便將人摁在了牆壁上。
「王兄帶進宮的粉末,是你親手磨的?」
「是。」
「那是什麼藥?」
「斷腸草。」
顧言風眼底深紅,不可抑制地顫了顫。
「你可知,很有可能,是你助王兄弒父奪位。」
「我知道,我願為他背負這千古罵名。」
江月舊油鹽不進,存心要與他撕破臉。
男人咬緊了牙,嗓音也跟著低啞了幾分,「那我們呢,我們算什麼?」
少女扯扯唇,面上露出戲謔的神色,「彼時在幻境之中,一切都當不得真。」
「你說哪裡都隨我去。」
「那是假的。」
「我不信。」
顧言風執拗,貼近她的面頰,說話的語氣也變成了低低的嘶吼。
江月舊不閃不躲,湊首反倒附在男人耳邊。
少女撥出的氣息溫軟纏綿,入耳的話卻字字誅心。
「我願為他捨棄諸多,我又為你做過什麼?」
江月舊其實說得沒錯。
她什麼都沒為自己做過。
男人鬆手,後退半步去瞧她的眼。
「王兄,為什麼就是特別的?」
「那我又為什麼在你心裡特別?」
顧言風沉默,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眉梢也向下壓去。
少女從袖中摸出「醒春」來,看著他微微發笑。
「你看,你也不知原因。
感情的事,向來不講道理。」
江月舊狠下心,揚手將簪子摔在地上。
簪上一排粉白的珍珠登時被砸碎,七七八八散落一地,就連男人腳邊滾落的都是。
「大漠的星光,還給你。」
男人怒極反笑,一雙狹長的黑眸鍍了層霜,一動不動看著她。
少女垂了眼,抬腳就踩在那些零碎的珍珠上,徑直從他身前繞過,回了屋裡。
透過半開的窗戶,江月舊見他慢慢蹲了下去。
心口漫過一陣鈍鈍的疼痛,雖不劇烈,卻猶如蠶食般融進骨血,叫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那些珍珠滾落在沙土裡,很快便消失不見。
顧言風握起一把塵沙,眼見它從掌心裡滑落,腦海里一些記憶就像被流沙沖刷過似的愈發清晰起來。
——「你就叫我無名吧。」
「無名?
無名叫起來也太奇怪了吧。
不如叫你公子無招,如何?」
「公子無招?」
「對啊,咱們中原人稱盜中將帥為公子無招。
黑衣公子,無招勝有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