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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記敲打著實有用,王明申抿唇點頭。「排長,敵軍把碼頭佔了,我們這是要往哪兒打?」他一邊說,一邊二次檢查彈匣。
部隊重新集合了,曹生帶著王明申去大部隊會整。「復旦大學。」昨日天夜裡楊奇和他分析了戰局,兩人對接下來的戰況都不抱有樂觀的情緒。況且古書裡也說了,『一而再,再而三,彼竭我盈,故克之』。敵軍可不就是這個狀態?但是,軍人就沒有後退的道理,既然上了戰場,死守也是要守住的。
「乖乖,復旦大學。炸學校,狗日的可真是不要臉的很。」王明申雖說書唸的不多,但基本的做人原則還是有的,國際精神他也有。炸學校、砸醫院、傷平民,不是狗日的混蛋絕對幹不出來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他把槍緊緊別在腰間,手榴彈更是擺在順手的位置上。
曹生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前頭旅長在發令,他側過頭低聲和王明申叮囑說:「一會兒你要見到奇爺,你可得千萬攔住他。別叫他殺紅了眼,把自己給栽了。」他想著把王明申丟給楊奇,一是讓楊奇顧著點人兒,二是讓楊奇可以稍微分分心。
當年楊奇還在混江湖的時候,家中兩個小弟都靠著他混江湖得來的錢上了大學。這事兒還真是他老楊家祖墳冒青煙兒的好事兒,不過這好事兒沒幾年就叫日本人給他撕扯了個稀巴爛。在天津衛上學的二弟一腔熱血,大學畢業去報社做了戰地記者,這剛去第一年就音訊全無了。他帶著一票弟兄蹲在報社門口好幾個月,非要人家主編把人給他找回來,人家能有什麼辦法?損失了一個記者不說,相機、路費還有稿子全給搭裡頭了,只能再花錢僱人上前線去採訪。二弟人間消失,三弟比二弟給楊奇的打擊更大。大學上了第一年,說好年尾過年回家,路上好死不死遇上了日本兵。握筆的怎麼弄得過拿槍的呢?那一年晉城老楊家就只有楊奇一人陪著老父母過年。大年初五,財神爺過生日,楊奇拜別父母頭也不回地去了部隊。
王明申是不知道楊奇這些事兒的,他聽曹生叫他去叮囑楊奇,很是滑稽地問道:「楊班長是神槍手,排長你這是不是多事兒了?」他覺得楊奇跑來護著曹生還有點可能。
曹生側頭看向王明申,很是疑惑他竟然對自己的命令有質疑。「我說了你就去辦,不成?」他不知道這小王是吃了什麼膽子敢說自己多事兒。
排長的眼神殺了過來,王明申縮了縮腦袋,身子向邊上微微挪動了兩步。「成,當然成。」軍令如山,自家排長的話就是聖旨,就算覺得他有問題也只能憋著。
「他弟弟就是在復旦大學讀的書,你可得看著他,別叫他受大刺激。」曹生儘管不能多說,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一說的,讓小王知道點兒也好理解他的意思。
王明申張了張嘴,一隻耳朵聽著前頭旅長發言,一隻耳朵聽著曹生說話。他腦袋微微點了點,作恍然大悟狀低聲說道:「明白了,那他弟弟今天應該不在學校了吧,這打仗了得出去避一避。」他以為曹生是叫他拉住楊奇,別為了他弟弟脫離了隊伍,到時候被打散了落了隊可就得成逃兵了。
小王這是沒有明白啊,曹生轉頭睨了一眼王明申,想要解釋一下,但是覺得可能解釋了也沒有用。他別過臉,眼睛看著旅長,幽幽地回了一句,「他弟確實不在學校了。」
大部隊集合完畢,旅長漲士氣的話也說完了,一輛一輛戰車開過來,他們各團、各營按秩序快速上車奔赴前線。
曹生坐在車上,搖搖晃晃地,車內忽然進來了一束光。他看向外頭,原來是天亮透了。這一夜,他沒有去到姚璐璐的2018,他暗想這一趟的時空穿梭是要就此打住了。
姚璐璐記得自己看見一束刺眼的白光,然後就醒了。正好這時候手機鬧鐘也響了起來,她睜眼看見的是自己家的天花板,並喃喃自語道:「果然是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