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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人站在躺椅旁看著他，朝他招手，語氣有點急，不過很溫和，帶著哄勸的感覺。

「小人魚，快過來，我還沒給你做檢查呢！」

安謹聽不懂，沒有靠近，試著控制尾巴，身體上上下下晃動。

他感受了下，大概明白了規律，將魚尾往前擺了擺，身體順利後移，離男人更遠。

移動間，漂浮在水裡的頭髮掃過耳垂，有點癢。

他伸手用指腹輕搓，耳垂柔軟，觸感和以前沒什麼區別，移開時，碰到了耳朵邊緣。

硬且涼的感覺，他摸了摸，才發現耳朵外側包裹了一圈扇形堅硬的魚鰭，他動了動耳朵，魚鰭瞬間變得柔軟，縮了起來。

安謹心情複雜地放下手，手指勾到了髮絲，頭皮微疼，他繞開，抓了一把頭髮放到眼前，水藍色微卷的細絲，順滑而充滿光澤，好看極了。

安謹覺得他在做夢。

然而所有的感覺都太清晰太真實，他無法自欺。

他放開頭髮，閉了閉眼睛，睜開後低頭，仔細打量身體。

上身和以前區別不大，只是面板更白更細膩，瑩白而有光澤。

上身和魚尾完美的過度，非常協調，藍色的鱗片像小扇子一樣，從腰腹下方重重疊疊排列到魚尾，最末端是透明仿若琉璃般的尾鰭，能縮展。

他用指腹摸了一下魚鱗，冰涼又光滑。

最後，他摸了摸臉，臉頰覆著細小柔軟的鱗片。

很明顯，他重生了，成了一條人魚。

他心裡一動，轉過身背對白衣男人，運轉水異能，幾乎眨眼間，他面前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水球。

他微鬆口氣，他的水系異能還存在，雖然很弱，但讓他心安。

末日後，如果不是覺醒水系異能，他早就死了。

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人魚是怎麼樣的存在？水系異能是否有用。

他思考片刻，想試探一下白衣男人的態度，看看能不能得到一點資訊。

他轉身，抬頭看向男人，一瞬間幾乎無法管理表情。

男人手上拿著一根黑色的魚竿，魚竿下吊著一條處理過的長條魚，魚去了皮露出偏粉的魚肉，肉上有些黑點。

安謹沉默地看著這一幕『用魚釣魚』。

如果他不是被釣的那一個，他可能會覺得很有趣。

醫生盯著安謹，見他安安靜靜不像生氣的樣子，按了下伸縮按鈕，魚竿更長了。

於是安謹就看到，吊著的那條魚離他越來越近。

他視線不自覺落到那魚身上，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腦中突兀的冒出兩個字『想吃』。

安謹：「……」

這絕對不是他應該有的情緒。

他不喜歡吃生魚，更何況這條魚白偏粉的魚肉裡夾雜著細小的黑點，也不知是不是放黴了。

他在末世嘗過許多餓肚子的滋味，倒不會介意這點小瑕疵，可不餓的時候，也不至於看到就嘴饞。

一定是因為變成了人魚，受了影響！

他猶豫一瞬，決定配合男人的舉動，正好他也想找男人瞭解一下情況。

他先在腦中模擬一遍魚尾巴怎麼控制方向，擺動尾巴，順利前移。

等到他伸手能碰到魚的時候，不出所料，魚又往前移了移。

安謹：「……」

他裝作沒有察覺，一路被魚『釣』到了岸邊，順利抓到了魚。

醫生拿著一個黑色的金屬圓片，溫和地說：「我給你做一下檢查，不要生氣呀。」

安謹看著男人，男人手裡的銀針已經不見了，感覺到男人的友好態度，他眨了眨眼睛，沒有動。

醫生開啟智腦虛擬顯示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