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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仲行身上有種強烈的責任感,好像總得承擔點什麼才行。在水迷宮的時候就這樣,救人總是沖得最快;科目二里一個人吸引兩個小怪物的火力,肩上被抓那一下幾乎見了骨頭,也不知道吭一聲。
危險當頭,別人是唯恐避之不及,他是就怕趕不上趟,好像這個世界離了他就不轉了似的,一個勁把擔子往身上攬。可這人對自己沒個輕重,就好像損耗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別人。
他向來如此,但尹霧詩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格外生氣。
等她想明白自己為什麼生氣以後,就更生氣了。
我怎麼看上這麼個缺心眼的玩意。
缺心眼的玩意本人也很懵,不知道哪裡又戳到了尹總的肺管子。
他一夜沒閤眼,並不完全是為了給考生們守夜。只是這話不能說,說了有些人又要炸毛。
考生們都睡得很淺,不到六點已全都陸續醒來。
眾人短暫地交流了一下,在越來越濃的恐懼和不安氛圍中,決定先把門開啟出去找找看。
一個活人總不能憑空消失,不管是死是活,得有個下落。
藍雪橋頂著一頭雞窩跟在林又思身邊,看著在場的另外四個男性把堵門的櫃子搬開。這人似乎沒有一點身為男性的自覺,把手一揣,就在那站著看。
他懶洋洋的目光從壯漢大哥的手上掠過,又落到遲仲行的袖口。
自從尹霧詩說起附骨之疽般尾隨著她和遲仲行的小尾巴,他便對考場裡的人也投注了格外的關注。在其他人身上沒發現可疑之處,倒是遲仲行……
有點意思。
藍雪橋湊近了小聲問:「手怎麼了?」
遲仲行低頭看了看袖口,左手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白的指痕。
他的目光劃過尹霧詩所在的方向,同時下意識往下拽了拽衣袖。
「被鷹抓了。」
還抓了一晚上沒鬆手。
得到了完全在意料之外的答案,藍雪橋:???
那這鷹……手勁還挺大誒。
遲仲行放下袖口,跟另一個男生合力搬走了一個櫃子,順手開了門。藍雪橋離得近,敏銳地抽了抽鼻子。
尹霧詩看見了他的動作:「怎麼了?」
她對這狗鼻子印象深刻,從小他就擅長從街上的風裡聞出每家每戶今天的餐桌內容,然後恬不知恥地跟著她去蹭飯。
藍雪橋的表情有些許凝重,「鐵鏽味兒。」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怕嚇到其他人,他說話的聲音也很輕。
林又思沒聽到他的話,已經率先出了門,清晨的走廊上空無一人,不知道管家和伯爵起了沒有。
門外的味道更濃鬱,她也皺起了鼻子,像小動物似的順著味兒跟了過去,腳步停在隔壁客房的門口。
那房間的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幾個男生都小心地跟著邁步進去。
臥室裡空空蕩蕩,盥洗室的磨砂玻璃門虛掩著,裡面開著燈,不見人影。
門縫下浸出潑墨似的深紅。
☆、開棺大吉
林又思在盥洗室門前站住了。
門縫下的深紅一直鋪陳出十幾厘米,時間久了,已經凝固成了黑褐色。即便不看,林又思也能猜到裡面是個什麼情況。
幾個考生交換了眼神,遲仲行上前一步,緩緩推開了門。
盥洗室的門是向內開的,他只推動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弧度,便感受到了阻力。
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們看清裡面的情況。
失蹤的考生躺在地上,年輕女性纖細的脖頸被豁開了一道堪稱巨大的傷口,氣管橫向切開了,同時被割斷的還有兩側的胸鎖乳突肌和深埋的雙側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