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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太危險了,不行。
尹霧詩並不是要徵求他的同意,只是個通知而已。見這人不肯鬆口,她沒生氣,卻不緊不慢地朝他一勾手指。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啊?
這肯定更不行。
遲仲行眉頭皺得更深了。
尹霧詩的顧慮也是他的顧慮。
他們兩個是僅有的在那一片兵荒馬亂之中可以互證清白的組合,她不信剩下的其他考生,遲仲行也不信——他本能地懷疑所有人,甚至包括藍春橋。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都是良民,萬一在他們倆離開的間隙裡真的發生點什麼意外,憑場上的這三位也是很難作出有效應對的。不說那個手腳纖細的短髮姑娘,穿格子襯衫的男子也是一看就不鍛鍊的社畜,身高一米八卻身嬌體軟愛嚶嚶的橋橋就不說了。
但他也確實不放心尹霧詩一個人出去——剛才的走廊那鬼哭狼嚎的情況他還沒忘,她戰鬥力又沒到能吊打全場的地步。
遲仲行知道她應該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線索才非要出去,他不打算攔她,只是試圖想出一個妥善點的方案。
尹霧詩眼珠一轉,拔腿就跑。
遲仲行:「等……」
尹霧詩輕輕一側身,閃過他伸出的手,拒絕得乾脆利落:「不等。」
她爆發力驚人,一騎絕塵,瞬間便消失在門口。
遲仲行:「……」
他沒抓住正主,但抓住了正主的小尾巴。
藍春橋不知道這幾秒裡倆人又打了什麼啞謎,但看他姐出去了,他本能地要跟上去。
遲仲行搖了搖頭,手上更用力了:「她讓我們在這等。」
尹霧詩敢自己出去也是有倚仗的——之前他們在走廊裡溜了幾個來回,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可見觸發走廊裡那幾幅畫的幻境也是有條件的。
手裡得拿著頭。
現在她已經確認了自己的身份,頭也放在了合適的位置,讓她觸發幻境對系統來說沒有意義。
尹總昂首闊步地穿過了走廊,看那架勢簡直像是來檢閱的。
畫面上那隻大眼珠子本來跟著她的身影滴溜溜轉,被尹霧詩眼神一掃,嚇得立馬平視前方。要是它有身體的話,八成還要附送一套腳跟靠攏、腳尖向外分開六十度、抬頭挺胸收腹的標準站姿。
尹霧詩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頂著來自老師的死亡射線,開始在裡面瘋狂扒拉,宛如一隻衝進瓜田的猹。她目標明確,很快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順帶把辦公室造得像颱風剛剛過境。
石膏人頭當場炸了:「住手——」
但它現在只是個頭,又掛在天花板上當吊燈,威懾力實在有限,只能在半空中撲稜著晃來晃去,整個房間都跟著忽明忽暗。
尹霧詩把找到的東西往兜裡一揣,抬頭看了看頭頂上氣得不住旋轉跳躍的石膏人頭,突然就不捨得走了。
尹霧詩從角落裡翻出一根雞毛撣子,往辦公桌上大馬金刀地一坐,仰起頭來,語氣和姿態活脫脫是個街頭小混混,「老師,學生有個問題。」
老師的石膏頭在半空晃晃悠悠,不理她。
尹霧詩也不生氣——她對於無力反抗的npc一向很有耐心,「那我就問了啊,那把裁紙刀是誰從你這順的?」
沒有回答。
尹霧詩手裡不緊不慢地轉著雞毛撣子,挽了個不倫不類的劍花,「不知道嗎?還是不想說?」
等了幾秒沒等到迴音,尹霧詩踩著桌子站了起來,「行,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不說就算了。」
她嘴上這麼說著,手裡蠢蠢欲動的撣子可全不像是要「算了」的樣子——
「就是不知道您這實心的腦子,會不會腦震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