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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塊區域中間立著一面鏡子,它被放在固定好的基座上,以一種恆定的角度照著椅子的方向。尹霧詩把轉椅轉了好幾個方向,但因為鏡面角度朝上,不管從哪個角度都照不到坐在椅子上的人。
尹霧詩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燃燒自己照亮他人的人頭——鏡面也照不到它。
放這面鏡子肯定不是為了欣賞自己的美貌,而且屋子裡已經有很多鏡子了。
這都是什麼怪癖。
遲仲行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面,提醒消極怠工的某些考生起來幹活。
尹霧詩堅決不從,腳一蹬地面,呲溜一下滑走了,把整張桌子都留給他。
遲仲行:「……」
他對這種流氓行徑已經可以平靜接受了。
畢竟不接受也沒有別的辦法。
考生們把這個辦公室翻遍了也沒有找到紙張,只好先抱走了能找到的所有畫具。目前找到的這些也不太齊全,不過在場的除了尹霧詩學過幾年素描,其他人的畫技都還停留在火柴人水準,對工具其實也沒有什麼要求。
缺的是工具嗎?缺的是手!
眾人帶著搜刮出來為數不多的這點材料回到了教室裡。
無頭雕塑坐在那裡自顧自玩自己的,在紙上塗塗畫畫,畫面是一片混亂。大塊的色塊鋪陳,顏色深重而壓抑,跟走廊裡展示的那些風格很相似。小朋友的胡亂塗鴉都比這賞心悅目。
尹霧詩拿了支筆在它「面前」晃悠——鑑於它根本沒有面,這個位置很難估算,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跟刑天一樣以乳為目。
「您這都沒有紙,總不能直接在黑板上畫吧,又不是板報。」
無頭雕塑充耳不聞。
它的身體和頭顱簡直像是兩個獨立生命體,頭顱喋喋不休,身體沉默寡言,跟精分似的,難怪要分開存放。要是給接上,尹霧詩都懷疑它能自己跟自己吵起來。
她又試了幾次,但這東西沉迷畫畫,根本不理他們了,也不知道它沒有頭是怎麼畫的。
答題過程再次陷入僵局。
先前指出八大山人是一個人的黑框眼鏡小哥撓了撓頭,「它沒動靜是不是因為我們沒有找齊材料?就像那種解謎遊戲,前置條件沒有全部滿足,所以無法觸發新的劇情。」
要說找齊全,那他們差的可就海了去了。除了各種型號的筆,還需要顏料、調色盤和紙——在辦公室裡他們也沒找到可用的顏料,而看無頭雕塑那個樣子,它手裡那些顯然是不會讓他們用的。
尹霧詩更傾向於另外一種可能:他們找錯了。
需要的畫材不是常規的東西。
「在老師的指導下,以7號雕像的名字為題,為7號畫一幅完全還原的彩色半身像。」
沒有頭緒就讀題,題幹裡往往能分析出很多被忽略的條件。
尹霧詩對著題目思考了一會。
「老師的指導」應該就是指新開放的辦公室地圖,按系統的尿性,真正的繪畫輔導是不太可能有的。
7號雕像的名字……不知道,先放一放。
完全還原的彩色半身像……
完全還原。
從一開始尹霧詩就不認為這是一個需要真動手操作的題目。如果抽到的考生沒有一個有繪畫基礎的,難道整個教室就要團滅嗎?更何況,就算是最頂尖的藝術家,也很難說能做到完全沒有一絲不同的還原。
這要求未免太奇怪,特殊高等學校又不是藝術院校。
什麼東西能做到一點不差的還原?
尹霧詩站起身,環顧整個教室,加上她自己還剩六個人。
遲仲行不見了。
「遲哥?他剛剛出去了。」藍春橋指著門口,他意識到在自己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