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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洲的怨靈生前大都是天狼劍所殺,死後充滿了對天狼的畏懼和仇恨。因此天狼劍對這些怨靈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們和天狼劍有著特殊的感應,一方面想要報復,另一方面又受其奴役。
所以在徂徠伯寇發動劍祭的那一瞬間,雒靈改變了主意。她侵入了徂徠伯寇的心田,挑起徂徠伯寇的自我懷疑,製造了他心靈上的防守縫隙。雒靈把凝聚了一夜的祝念悄悄地透過徂徠伯寇,滲透入受到徂徠伯寇所控制的天狼劍,並在天狼劍上播下了一顆善種。這顆善種植根於怨靈的內部,與外力強行超度不同,它以怨靈的執念為土壤,會隨著怨靈的集中、膨脹而迅速地自我成長,並在天狼劍下擊的那一瞬間把十萬怨靈的執念化為生機。
這個法子儘管巧妙,但所需耗費的心力仍然遠遠超越了雒靈的承受力。她從空中摔了下來,人在半空就失去了知覺。
“別太擔心。”於公孺嬰道:“她和你請出玄鳥後的狀況很像,只是勞累過度。睡一覺就好。”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清楚那份難受勁!”有莘不破搓著手掌,“我們是男人!男人受傷受累什麼的不要緊,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受得了這苦!”
於公孺嬰微笑道:“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細心的時候。我看,就在這綠洲休息幾天吧。”
“這……”有莘不破確實希望有時間讓雒靈能安定下來休息休息,但另一方面又牽掛著至今存亡未卜的江離。
於公孺嬰彷彿看穿了他的心事:“別太擔心江離,也許他的狀況比我們預想中的要好。”
“哦?”有莘不破隨口應道。
“我這句話可不是安慰你。難道……你還沒察覺到江離留下來的痕跡麼?現在這個綠洲到處都是江離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不留心無法察覺。”
“什麼!”有莘不破聽了這句話馬上來了精神:“痕跡?你說江離留下什麼痕跡了?”
於公孺嬰道:“這個綠洲,已經荒廢了三年。這裡的生物早已經死盡死絕,經歷了三年這麼長的時間,只怕連百年大樹的根系、離離野草的種子也早在怨靈的陰寒中腐滅了。雒靈淨化了怨靈之後,水源變得清澈不難理解,但那些草木的幼苗在接觸水源後立刻破土而出就快得令人不得不懷疑了。這些幼苗是哪裡來的,為什麼會長得這麼快,你想過沒有?”
於公孺嬰的話還沒說完,有莘不破已經跳了起來:“江離!一定是江離!他也在這個綠洲!”
“那倒未必。”於公孺嬰道:“不過他曾經到過這裡倒是可以肯定的。也許他曾經和雒靈一樣,想把這片綠洲從怨靈手中解放出來,不過因為某種原因沒有成功,或者沒法去做,只是留下了這些種子。比如……”
“比如什麼?”
“比如他仍然被那個控風的少女限制住行動力,吊在空中沒法下來。卻隨風播下了無數種子,以待後來的有心人。”
“不錯!如果他還在這裡的話,沒理由不出來跟我們相見。嗯,他能留下這種子,看來性命已經無恙,甚至功力恢復了也說不定!”
“江離的狀況到底怎麼樣還很難說,但至少比我們原來料想中要好得多。他留下這些種子,其中一個用意或者就是要給我們留下一個路標。”
“路標?”
“你忘了徂徠季守的話了麼?三年前這裡變成一個鬼綠洲以後,綠洲西邊的沙漠就遍佈重重幻象,無論誰進入那個沙漠不是迷失在裡面就是走回這個綠洲,連天狗也走不過去。”於公孺嬰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路過去,前方會出現……”
“呼——”車城外傳來一陣歡呼,打斷了於公孺嬰的話。
“出了什麼事?”有莘不破道。
於公孺嬰一動念,和他視覺相通的龍抓禿鷹向呼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