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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連城看他,一剎恍了神。
“爾後,不可因那件事傷心了。”
再回過神時,他已立於自己身前,一臉深情看自己。沈連城避開他的目光,看一眼東邊天初升的太陽,伸手給自己扇了扇,有些不自在道:“這麼早天就開始熱了……我回房去了。”
“我送你。”李霽也綻開笑顏,輕搖摺扇,一面給她扇風,一面緊跟著她,還喚了青菱玉荷道:“你這兩個奴子還不趕緊來伺候?”
青菱玉荷一下愣怔,皆不知該如何看待這個李世子——他儼然是把自己當姑爺了,才敢對她二人指手畫腳。
“你還沒告訴我,那屋裡頭躺著的是何人啊?”李霽將摺扇搖得越發的殷勤。
“我還不清楚。”沈連城這才告訴他子隱的來歷。
李霽不搖摺扇了,而是壓低聲音,急切道:“這樣來歷不明的人你也敢救?萬一是個刺兒頭,招來那些要殺他的人你可應付得了?”
“你不說出去便是了。”沈連城瞪他一眼。上一刻對他的好感,這一刻便被他的不“樂善”給澆滅了。
“罷了……”李霽似乎嗅到了她的心思,忙改了口,“人在江湖,也不能見死不救……”想想還是索性做出解釋:“我是擔心你莫名受到牽連。”
“嗯。”沈連城發出一個鼻音,再無更多言語。
“那你打算何時動身回臨安城?”李霽轉了話題問。
“待那人醒了再說。”說話間,沈連城已來到洪祁為自己新開的房間,推門進去,卻是把李霽堵在了門口。“你房間在哪兒?”
“樓上。”李霽隨手指了指,而後便是張望她的房間,噙笑問:“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我連夜追來可是連口水都沒喝。”
沈連城衝他笑得眉眼彎彎,待青菱玉荷二人進屋後,一張如花似玉的臉突然就冷下來了,“砰”的一聲重重地關了房門。
李霽的笑容僵在臉上,耳中嗡然作響,忍不住伸出小手指掏了掏。心情是萬分陰鬱的。
“這沈家娘子有什麼好的,竟惹得公子您如此低聲下氣……”不知何時跟過來的僕僮阿則突然在李霽身後不滿嘀咕。
“你不懂,你家公子也只有沈阿蠻這樣的收服得了。”一起跟過來的,還有韓闕。橫豎他都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不知李霽心中疾苦。
李霽則是昂首挺胸,故作一副得意的樣子道:“阿蠻可是答應考慮嫁我了。”
“噢……考慮啊。”韓闕怪聲怪氣。
“阿則!回房。”李霽憋了一肚子氣,闊步離開了。
“表兄,你別生氣嘛!”韓闕忙追了上去,嬉皮笑臉道:“現在的情況已是不錯了,沈阿蠻能答應考慮嫁表兄,實在是表兄儀表堂堂,魅力無窮。她沈阿蠻,遲早是表兄的人……”
聽著這聒噪的聲音越來越遠,沈連城雙手撐著下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女公子,那李世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玉荷直言相問。
“讓他跟著吧。”沈連城吐出一口濁氣,“他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過段時間也許就不會糾纏了。”
聽著她說比她大出兩歲有餘的李霽是個孩子的話,青菱吃驚地張了張嘴。想了想,她給沈連城斟了一杯茶,笑道:“奴倒以為李世子對女公子是認真的。”
“認真是一回事。”沈連城抿了一口茶,“長情則是另一回事。”
青菱的笑容斂了去,沒再說什麼。十三歲粗線條的玉荷更是聽不懂,也插不上話,一時抓耳撓腮的難受。
傍晚時分,子隱醒來了。沈連城恰守在他床邊。
“你醒了!”她是滿懷欣喜的。
“你……”子隱吃力地坐起身,也不看周遭,直問沈連城,“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