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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修手上握著一瓶藥罐,指尖上有被鮮血染紅的印記,常柳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的手指在發抖。
但是白墨卻很平靜。
他平靜地沖那藥修一禮,平靜地道:「嶽華谷此時還很危險,隨時都可能發生二次震盪。還請道友相助,與我等一起將受傷修士安置離開。」
那藥修握緊藥罐的手抖了抖,死死盯緊了白墨,最終撇開目光,悶悶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看著那名藥修帶著傷員離開,常柳不太確定地問:「白師兄,嶽華谷還會發生第二次震盪?」
白墨的目光望向遠方,凝望著嶽華谷的最深處。
「不是震盪,是比那更可怕的事。」
「崩塌。」
常柳簡直不敢相信白墨說的話。他的語氣並不像是在推測什麼,而是像在平靜地敘述結果。
或者說,常柳不想去相信。
「怎,怎麼會呢?嶽華谷卦象平穩,不像是會出現崩塌的樣子啊!」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即將過去,白墨和常柳等人最後探尋了一遍嶽華谷,確認沒有人被遺留在谷中,這才御劍凌空準備離去。
常柳和白墨走在最後面,他依然有些不大相信嶽華谷的結局。
好好的嶽華谷,怎麼會說崩塌就崩塌呢?而且白墨……他看起來太平靜了,平靜地似乎早已在心裡接受了這個結果,完全沒打算抗爭。
這和常柳記憶裡一身劍意,在靈斗大會上鋒芒畢露的白墨師兄太不一樣了。
「白師兄。」常柳拽住白墨道,「我們真的不能做些什麼嗎?」
將嶽華谷的眾人撤離,就像棄車保帥的做法一樣,常柳不想這樣。
「常柳。」白墨看著他,將視線低向他們腳下的嶽華谷,「一炷香的時間到了。」
常柳只聽見一聲轟然巨響,緊接著,他腳下的大片大地開始一塊塊地下沉,看起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拉向深淵。
房屋、樹木、山體、泉水……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在這一瞬間盡數坍塌,沉入地底。
常柳不可置信地張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前一秒還山清水秀歲月靜好的嶽華谷,竟然在頃刻之間就變換了模樣,淪陷消失。
小小的人影懸停於巨大的深淵之上。而常柳的心就像那片坍塌下去的土地一樣,缺失了大片,久久不能平靜。
……
白墨早在很早之前便已知曉,他的太師叔祖裴恕並非如傳言所說「靈脈盡毀,修為盡失」。
他的身上的確沒有靈氣,但那並非人魔大戰所致,而是因為在他的體內,有一道強大的陣法,桎梏著他,剝奪了他的靈氣,使他不能催動靈氣。
人魔大戰劫數浩蕩,即便是將魔修趕回了魔域,大戰之後的人界也已經岌岌可危,靈氣潰亂,崩壞只在一線之間。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當時的三大世家之首雲家,連同許多宗門,在一批最卓越的修士體內設下禁忌陣法,將他們體內的靈氣抽取,源源不斷地供給給瀕臨崩潰的大地。而裴恕,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過,和那些靈氣被剝奪至死的修士不同,裴恕早已經強大到能夠擺脫大陣,能夠自由地越過陣法的限制,抽取自己本身的靈氣。
可是他沒有這麼做,因為但凡抽取靈氣,那麼由他靈氣支撐著的那片大地,便會因為失去支撐而在頃刻之間崩塌淪陷。
白墨,與其說是以護衛之責保護裴恕,倒不如說是在他的身邊,避免他催動靈氣,引發大地崩亂的局面。
而現在,因為林啾啾的消失,裴恕必須要抽取部分靈氣將她找回來,這已經是白墨無法阻止的了。
充沛的靈力在一瞬間流淌進裴恕的靈脈,他深呼吸一口氣,氣流順著鼻峰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