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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卻有些嘲諷地輕笑了一下,皇帝混到這個份上,猶記黃金臺有什麼用,你倒是掃啊。
原以為這不過是枯燥的宮廷生活中不起眼的小插曲,顏思卿怎麼也沒料到這事還能勞動太后親自過問。
秋華殿。
朝會剛剛結束不久,太后還沒換下身上沉重的朝服,玉嬤嬤已經帶著顏思卿來到殿外等候。太后眉頭微凝,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才讓人進來。
行禮罷,顏思卿在一旁落座,玉嬤嬤端了茶水進來,她意思意思輕呷了一口,目光則是瞟向座上的太后,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她開口。
「母后?」顏思卿看太后一手扶著頭還閉著眼睛,險些以為她睡著了,忍不住出聲試探。
太后睜開了眼睛,銳利的目光瞬間落在她的身上。
「哀家聽說,你前些日子給人寫了一封舉薦書?」
這語氣聽起來有些嚴肅,顏思卿有些緊張,下意識坐正身姿,腰背挺得筆直,老老實實回道:「確有此事,我前些日子常常命丹青院的梅鶴白作畫,他的畫技不俗,我得了畫冊覺著滿意,不知該賞他什麼,又聽聞他是永熙二十八年的狀元,實在不該埋沒內廷之中,就給他寫了一封舉薦信。」
太后輕笑一聲,似在笑她天真。
「你可知當年梅氏牽涉貪墨重案,先帝震怒,險些下旨滅他滿門?」
「略有耳聞。」
「那你還敢舉薦他?」
顏思卿低了低頭,斟酌一番才敢回話,「可我聽聞,亦是先帝聽聞梅鶴白的才學之後赦免了他的死罪,還將他留在內廷任職。古有戴罪立功之說,梅氏在丹青院數年留下佳作無數,對我朝書畫藝術貢獻頗多,如此,也算是立功了吧?」
「那又如何?」太后冷冷道:「即便功過相抵,世間無罪之人諸多,難道都能進弘文閣編書嗎?」
「他是狀元,可見其才華,為何不能編書?」
「那我問你,你可知弘文閣近來編的是什麼書?」
聽到這個問題顏思卿愣了一下,隨即想起梅鶴白似乎提起過。
「前朝史籍?」
「不錯。」太后又道:「修史之人須得心無偏頗,方能客觀記述前塵舊事。梅氏一族是非往事諸多數不勝數,梅鶴白身為梅氏族人,豈能為前人修史?」
顏思卿無言以對。
又在秋華殿聽了一番教訓,隨後耷拉著腦袋回了昭陽宮。
…
轉眼寒冬來臨,跨進臘月之後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都開始忙碌起來。
上一次籌備中秋宴會時顏思卿順利躲了過去,這一次是想躲也躲不過了。前朝事務繁忙,太后根本顧不上後宮,反倒是顧平川偶爾能給她出出主意提提意見。
這都什麼世道。
古代皇室宴會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專案,吃飯,看歌舞表演,有條件的話放放煙花。這個年代連火藥都不常用,燃放的煙花跟現代不能想必,顏色單調,樣式也單一,但是對於後宮這些女人來說已經是新奇事物了,只有過年的時候能看一次。
別看這些活動無趣,其中需要操心的細節確實又多又雜。
最重要的無非是保障安全問題。
一來席間飯菜成百上千盤絕對不能有不乾淨的東西,二來宴會期間人多手雜萬萬不能讓心懷鬼胎的人混跡其中。
以前看小說戲劇還笑人家胡寫,皇宮禁衛森嚴,刺客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混進去?現在想來,在沒有監控和高新科技的年代,要保障安保還真是個難題。
等到瑣碎的事務安排妥當,已經是小年了。
前朝封璽放寒假,後宮也漸漸瀰漫起節日的喜氣,宮女們換了新發的冬衣,還一人配了個朱紅色的絡子,在茫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