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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儀不吃這套,“是又如何,結局有何不同?”
她微微一頓,忽地思及兩人方才對話,放緩聲音道:“你莫不是還對杜氏……”
但見傅容臉上表情不變,眸色似一泓深不見底的潭水,“母親是知道我對雪霏情感的,這會兒反倒糊塗了。”
“看來是我操之過急了。”沈景儀輕聲喟嘆,倒像被他一語點醒的模樣。然而話鋒一轉不容拒絕道:“不過書房是斷不能再睡了,今晚你必須睡回新房去。若是讓下人傳出閒話,不只是將軍府,連皇上的顏面都過不去。”
說的也是,這婚事是皇上指的,長此以往此舉委實不妥。
沈景儀揮了揮手,“回去吧,省得待會兒說多了你又嫌煩。今日軍衛若是無事就別出去了,好好留在家裡,到處走動走動。多大的人竟然在家裡也能迷失路,說出去讓人笑話。”
提起這個,傅容面露哂色,“母親也多注意身子。”
待人走遠,沈夫人又重新執起犍槌,卻只敲了一聲便停下,喟嘆著搖了搖頭。
然而沈景儀想不到的是,薛紛紛才在傅容那受了委屈,這會兒自然極不待見他,別說讓他睡臥房了,連人都沒讓他見著。
傅容回到御雪庭,影壁後面恢復寂靜,甚至安靜得過了頭。
春華不知被人安置到了何處,院裡空無一人,與方才況味全然不同。平常只要她在,正室裡便一派熱鬧景象,她跟四個丫鬟有說有笑,嬌聲軟語在庭院裡都能聽到。而今卻無半個人說話聲音,傅容心懷疑惑,走到正室檢視,便見裡面一人也無,兩張太師椅孤零零地置在松竹梅歲寒三友掛屏前。
第11章 香蕈雞粥
恰見季夏從內室走出,傅容便問道:“夫人呢?”
季夏腳步一滯,弓身一拜面露為難之色,“小姐……”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傅容又是性急之人,擺了擺手示意她住口,直接往內室走去。
屋內薰香,沉香淡雅清幽氣味撲入鼻息,轉過一扇小插屏,便看見薛紛紛伏在桌案上手握毛筆,在一冊子上認真地寫字。她手邊放著一個青瓷釉繪蘭草碗,碗裡湯汁顏色黑褐,走近了便聞到那濃郁的腥苦味。
一旁候著的鶯時喚了聲“將軍”,略顯倉促拘謹。
聞聲薛紛紛連忙放下手中的筆,將冊子闔上護在身後,跳下桌椅後退兩步一臉防備地看著他:“將軍怎麼回來了?”
傅容眼神銳利,最容不得旁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你手裡拿的什麼?”
薛紛紛搖頭,“沒什麼,就是我閒來無事練練字而已。”
說著轉身將冊子交給鶯時,命她拿去收起來,鶯時點頭應下,路過傅容身邊時腳步明顯加快幾分。
他方才還疾言厲色地說自己“驕縱蠻橫”,薛紛紛以為他起碼今天不會再回來,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竟然又去而復返。雙方各自心中有氣,薛紛紛沒像平時一樣熱心地招呼他,對視良久,她讓子春過來攙扶著往外走。
路過傅容身邊時,他敲了敲桌案一角,“這是誰的藥?”
叩叩兩聲,堅定有力。
薛紛紛只好頓住腳步,“我的。”
話音剛落,他的視線便落在薛紛紛身上,“為何不吃?”
說著還觀察了薛紛紛的顏色,除了嘴唇略微泛白外,其他並無異樣。
“方才太燙了,打算等涼了再喝。”薛紛紛比他低了不少,需要低頭才能看到她的小臉。濃密纖長的睫毛覆蓋住烏黑瞳仁,她抿唇不耐之色顯而易見,向子春吩咐了句:“端到院子裡去。”
子春雖怯於大將軍的威嚴,但又不敢不從小姐吩咐,低著頭儘量縮小存在感,尋了個漆木托盤將藥碗放上去,向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