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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安早已經料想到這一情況,但是等真正看見這一幕時,他的心裡卻湧現出一絲無措。
邇安本就十分畏懼嚴寒,惡劣的天氣環境讓他忽略了心底那一抹真實的情緒。他彎下身子,將霍臨扶靠在自己的身上。邇安經過之前的那一番長時間的駕駛,本就有些脫力。如今,扶著比他更高的霍臨,自然頗為費力。
邇安喘著氣,一步一步地將霍臨帶入了自己的戰機。
他將戰機的座椅放平,這才勉強可以容納進他與霍臨兩人。邇安見此,立刻將戰機關閉,企圖杜絕寒氣的進入。
戰機僅剩下最後一絲能源,顯然無非支撐他返回。邇安別無他法,只能選擇留在原地。但是寒氣卻是無孔不入,才堪堪過了十來分鐘。原本就怕冷的邇安就已經被凍到不行。
邇安想起戰機後方的儲物櫃裡,有備用的壓縮睡袋。平日的用處倒沒什麼用處,但是這個時候,卻是不同了。邇安支撐著身子,儘量避免壓著霍臨,這才費力地將壓縮睡袋拿出。
得到睡袋的邇安看了看身旁的霍臨,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猶豫。
「你反正昏迷著也沒感覺…我又比較怕冷,所以,我一個人用,也不算丟下你,對吧?」
邇安自言自語了幾句,卻又忍不住伸手觸了觸霍臨裸露在外的面板。
…好冰。
邇安蹙著眉頭,又是想起霍臨之前說過的那句玩笑話。
——那我麻煩你好了。希望你這個戰友,能好好照顧到我。
邇安輕呼了一口氣,似是無奈,「…你早就料到了是吧?存了心地折騰我。」雖然知道霍臨不會給出回應,但是邇安卻還忍不住說了一句。
最終,邇安還是開啟戰機頂部,使勁折騰了一陣。將霍臨和自己全部塞入了睡袋之中,這才又一次將戰機給關閉。
這睡袋單給一個人使用,空間倒是綽綽有餘。但是如今多了一個身形高大的霍臨,不免還是有些擁擠。
邇安無可奈何,卻也只能貼著霍臨,「…醒來可別說我沒有照顧你。」
邇安吃力地挪了挪自己的身子,這才也閉上了眼睛休息。畢竟是兩人擠在一塊,不知不覺間,邇安倒也覺得暖和了起來。
長時間的駕駛和戰鬥也讓邇安疲憊不已,如今,短時間內少了危險和隱患。邇安倒也安心下來,竟悄然安睡了過去。
……
邇安這一覺睡得很沉。夢中晃過很多虛無縹緲的場景,捉不住也摸不著。但是邇安卻意外地覺得安穩。
也不知過了多久,邇安才從夢境中掙扎著醒來。
他睡眼惺忪,臉上有些茫然,顯然一時還沒真的清醒。邇安無意識地小聲『哼哼』了幾下,又是費力伸手揉了揉眼睛,嘟囔了一聲,「…幾點了?」
「我也不知道。」熟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邇安頓時一個激靈,一下子就看向了上方。
霍臨和他本就隔得很近,如此一來,兩人倒是正巧撞上。邇安的頭部磕到了霍臨的下巴,兩人不免都是一悶聲。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邇安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
這一覺睡得太過安心和舒服,所以邇安方才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是在宿舍……
如今一看到這情況,他再也難掩自己的情緒。
霍臨瞥了瞥他又有些發紅的耳垂,輕笑道,「也沒多久…就是看你睡得很沉,不忍心叫你。」
「…你醒了幹嘛不從睡袋裡出去?!」不知為何,邇安只覺得有些羞惱。
「我們擠在一塊,我怕我一動,就會吵到你。我不忍心。」
邇安一時無言,等過了幾秒,這才有些乾巴巴地說道,「我醒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