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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器?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琴啊笛子啊二胡啊之類的,扭秧歌你見過吧?扭秧歌的時候吹吹打打的,都是樂器。】
陸桃上次看到扭秧歌,還是過年那會兒,根本不記得什麼吹吹打打。
但這不妨礙她表示明白。
早上吃完飯,把碗筷收拾到大地鍋裡,陳廣發照例帶著兒子兒媳婦下地去了。
盧桂英把閨女扶回屋,剛拿起絲瓜瓤準備刷碗,小陸桃湊了過來,「姥姥姥姥,你會樂器嗎?」
「那稀罕玩意兒姥姥哪會。」盧桂英說,「你太姥家可是四代貧農,能吃飽不錯了。」
小姑娘不死心,「那舅舅呢?舅舅有沒有學過呀?」
「沒學過,你大舅跟你二舅腦子笨得很,連書都是磕磕絆絆念下來的,還學樂器?再說咱們農村也不興這個,一天光幹活就累死了,有那功夫歇會兒不行啊?」
這下,小陸桃的腦袋垂下來了,就連頭頂的小捲毛也有些打蔫兒。
盧桂英刷完碗,剛準備問問她咋想起來問樂器了,隔壁老周婆隔著板杖子喊她:「老陳大嫂,隊裡來人彈棉花了,你去不去?你去咱倆一塊兒。」
她忙探出頭,「我去,你等我一會兒。」
盧桂英進屋,搬出一床舊被子,準備拿去找人彈一彈。
出門看見小外孫女還蔫噠噠坐在小板凳上,她腳步頓了頓,「桃桃,你剛才不是問樂器嗎?」
「嗯。」
「隊裡來彈棉花的了,鏰兒鏰兒彈得可好聽啦,你去不去聽?」
盧桂英覺得,小孩子忘性大,有其他事情吸引注意力,很快就忘了這茬兒了。
小陸桃一聽彈棉花,卻以為跟彈琴一樣,都是樂器,使勁兒點頭,「好啊好啊。」還噠噠噠跑到盧桂英腳邊,「姥姥,桃桃幫你抱被子呀。」
「不用,你跟在姥姥後面,別亂跑就行。」
一老一少樂呵呵地出了門,小陸桃還嘰嘰喳喳問個不停,「姥姥,彈棉花好學嗎?」
二五零:【……我覺得我有必要去問問主腦爸爸,彈棉花能不能算特長。】
這年代被子都是純棉花的,蓋的年頭久了,棉花會背壓實,又硬又不保暖。這個時候,就需要會彈棉花的手藝人,用弓弦一點點將棉花重新彈得鬆軟。
青山大隊也不常來彈棉花的,因此一聽到訊息,大家趕緊往村口跑,生怕去晚了排不上號,要等到明天甚至後天。
盧桂英還算早收到信兒的,可她跟老周婆趕到的時候,前面還是排了一個人。
見到她,那個大餅臉女人湊過來打了個招呼,小聲問:「我聽說上回那啥郝主任去看你們家秀兒,是想瞅瞅編草帽這個活兒,咱們公社能不能幹。真的?」
這個說法盧桂英也聽說過,但她還是實事求是道:「我也不知道,沒聽郝主任說。」
「你們家秀兒交工的時候,他們也沒說?」
「沒說,東西都是隊裡幫著送過去的。」
大餅臉女人明顯有些失望,想想又咬牙,「該不是老許婆鬧那一出,郝主任又改主意了吧?」
「也許吧。」盧桂英不置可否,「反正我就一直沒想明白,她幹嘛老盯著俺們家。」
話說到這兒,老周婆也道:「你們家秀兒沒嫁他們家就對了。你們知不知道,前兩天她家老三媳婦兒又生了個丫頭,給她氣得啊,成天出來罵。」
農村種地多半指望男人,多少都有些重男輕女,許老三媳婦兒連著生了倆閨女,婆家難免不高興。但天天出來罵,就有點不講究了,落誰身上誰都不樂意。
盧桂英說:「我不把閨女嫁給鄰居,怕的不就是這個?你說以後小兩口吵架,或者婆媳鬧矛盾,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