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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絕冷笑一聲,道:「為兄也不允許你走到今日這一步。」
話落,從袖中抽出一枚玉石,狠狠朝沈晏的馬上扔去。赤馬吃痛,嘶鳴一聲,高高揚起馬蹄,沈晏被甩了出去,電光火石間,他用左手護住腦袋,順勢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勉強護住性命。
只不過這左手,疼痛難耐,怕是折了。
「沈晏!」
突發變故,琉璃飛身便沖入馬場,眾人面色大變,匆忙勒馬停下,免得傷及公主。
「沈晏……」
琉璃奔到沈晏旁邊,顫顫巍巍地扶了他起來,面色如紙道:「……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疼?太醫!快喚太醫來!」
太子神色亦是嚴肅,道:「傳太醫。」
沈晏咳了幾下,便琉璃勉力一笑:「我沒事,不用怕。」
「你哪裡像沒事的樣子!」
琉璃吼了沈晏一句,語氣裡幾分哽咽:「你不要騙我了!不要總在我面前偽裝自己!疼就是疼,難過就是難過,不要裝作沒事的樣子……」
沈晏一恍,沾滿灰土的左手抬了抬,想給她擦一擦眼淚,又疼得放了下來,連眉間也緊緊皺起。
「……」
琉璃抹了抹眼淚,卻不再哭了,而是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到沈絕身前,抬眸瞧他,眼中黑白分明。
「沈絕,你若再動沈晏一分,我要你沈府十倍奉還。」
說罷,拂袖離開。
沈絕久立,袖手緊攥。
長樂宮,宮牆如畫。
沈晏端坐在香霧氤氳的銅爐旁,目不斜視,盯著自己纏滿紗布的手腕瞧。一旁,侍女們將藥碗輕輕放下,便行禮退去。
霎那間,閣中只餘下琉璃與沈晏二人。
琉璃不說話,沈晏更是沉默。
「……」
眼見著琉璃的神色如黑雲般陰沉不散,沈晏深感不能再這般下去,斟酌幾許,反覆思量,道:「公主可曾聽過一則關於洗馬的故事?」
琉璃耳朵豎了豎,面色卻依舊低沉:「……」
沈晏不慌不忙,徐徐道:「正統元年,劉定之升為洗馬,少司馬便道:「太僕馬多,洗馬須一一洗之。」劉定之回敬道:「何止太僕,諸位司馬不乾淨,我也應當一一洗之。」」
「……」
琉璃聞言,嘴角往下一撇,故作充耳不聞。
「……」
沈晏頓了頓,無奈道:「公主殿下,不過區區皮外傷,沈晏並不在意。可若殿下神思不樂,才是我的罪過……我真成了,狼心狗肺之人。」
「哼,你們這些讀書人,慣會講道理,我可不敢與你爭。」
琉璃扭頭哼了哼,一幅油鹽不進的模樣。
沈晏聞言卻道:「殿下何出此言,殿下亦是讀書人,論詩書經綸,沈晏遠不及殿下。」
琉璃頓時疑惑道:「你又何出此言?」
論起詩書經綸,她哪裡比得上沈晏了?
沈晏卻緩緩道:「公主的學識是公主的,沈晏的學識也是公主的,二者相加,沈晏自然遠遠不及公主。」
「……」
琉璃默然,痛心疾首道:「沈晏,你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沈晏:「跟公主學的。」
「你!」
琉璃氣得抬了抬袖,念及沈晏有傷在身,又緩緩放了下來。不過這一番談話,倒是讓她消了幾分之前的氣。
見琉璃神色緩了緩,沈晏的神色也緩了緩。
琉璃卻忽然道:「沈晏,待會我命侍衛跟去一趟沈府,將你的東西收拾了。你這段時日便暫且別回沈府了,沈夫人和沈絕肯定會為難你。」
沈夫人?
沈晏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