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瓏曦歷來習慣用哭博取同情,多數人都吃她這一套,包括戚皇——遇事不決,就哭個鼻歪眼斜,這是瓏曦的處世之道,總是很管用。
但這次,瓏曦站在那兒醞釀了很久的眼淚,卻無人經過此處。
「有沒有人,趕緊過來同情我一下!」她粗暴的朝外喊了一嗓子,「再不過來,這傷口可都要癒合了!」
但沒人聽見,婢女們都在忙著安慰慕離,沒人理會自己。
她生了氣,於是跑到花園裡抓了一把土,將其一股腦都扔進了湯鍋裡,土裡摻雜著碎樹葉和昆蟲屍體,還有髒兮兮的雪。
這藥湯已經很噁心,但還不夠。有隻狗在花園裡打盹,瓏曦從它屁股上揪下一撮毛,也扔進了湯鍋裡。
「嘖,好好喝吧。」她攪拌著這鍋湯,「最好多病幾天。」
就當她打算扔進去幾隻蒼蠅時,夕顏卻突然走進來。
「公主,您做什麼呢?」她放下手裡的碗,面帶詫異,「奴婢之前不是伺候您睡下了嗎,您怎麼——嗯?這湯鍋裡怎麼飄著一隻襪子?」
被抓了個正著,瓏曦甚至忘了用哭來博取同情,就逃之夭夭。
第二日戚皇就將她叫過去,就昨晚在藥湯扔垃圾的事興師問罪,瓏曦漫不經心的聽著責罵,無動於衷。
「你真那麼討厭慕離?」
「父皇,你不要相信他,他只是在裝可憐。」瓏曦語氣輕浮,「不將他趕走,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現在不是很聽你的話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當然不滿意,她覺得奇怪,慕離為何突然變得這麼乖?
他那麼桀驁不馴的性子,怎麼會突然向她屈服?除非,戚皇向他許諾了什麼。
「不錯,那日朕與他談過了——若他能專心自己的本職,那朕以後定許他榮華富貴。他雖然出身低賤,卻是有些才氣的人,有他在你身旁,對你只有好處。」
原來如此。也是,除了榮華富貴,還有什麼能收買那小叫花子。
「瓏曦,你聽著——」戚皇突然正色道,「十年,慕離只會在你身邊待十年,十年後你若是還這麼厭惡他,那他便會離開。」
「真的?」瓏曦先是高興,但立即又洩氣。
所以她要忍受慕離十年嗎?那可是十年,都能把宮裡狗給熬死。
走出四方殿時,夜已經深了,天上飄起大雪。婢女們抱著暖爐倚在門邊,打起捲簾,睫毛上沾著晶片,發梢上暖凝香雪。
內官提著琉璃燈在前方引路,瓏曦一手牽著夕顏,一面踢著腳下的雪,慢慢走著,洋洋灑灑的雪吹的她睜不開眼。
一陣風過來,她打了個冷顫。但抬頭看時,她竟見到一個人影在雪地裡站著。
那是慕離,他似乎已經站了很久,外面的裘衣上已經沾滿了雪片。
「你做什麼?」
瓏曦戒備的後退一步,但慕離一撫衣袖,竟跪在了雪地中。那姿態不卑不亢,端莊且優雅。
「公主,算我求您。」慕離看著她,聲音中竟帶了一絲懇切,「還望公主放我一馬。」
瓏曦先是一愣,隨即感到憤怒。
「你這話什麼意思?」
「求公主不要趕我走。我說了不會違抗公主,就絕不食言,還請公主相信我。」
瓏曦不信這話,遂冷笑。
「你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絕不當我的奴隸嗎,怎麼現在甘心屈服了?」
「我的確說過。」慕離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懇切,「但皇上告訴我——只要我能對公主好,公主便會對我好。」
「你——」
「皇上將我賜給了公主,那我如今就是公主的人,我什麼都沒有,只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