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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井瑤完全不瞭解的母親的過去。她曾在心裡認定奶奶也是怨過井鷗的,可能隱藏的太好,也可能隨時間逐漸消解,直到這時她才知道自己想錯了。人總是習慣性質疑來自他人的寬容,總覺得寬容不會平白無故到來,它一定要對應等量等價的苛刻。因為世間存在能量守恆定律,笑與哭,幸與不幸,得到與失去,唯有如此無論看待自己還是看待他人心中那盞天平才始終是穩的。錯就錯在她沒能透徹理解守恆規則,有誰規定寬容一定要與苛刻相對,也許是理解呢?
哭與欣慰,不幸與放手,失去與和解,明明它們都可以守恆。
守恆的本質不過是說服自己罷了。
井瑤忽而想到宣承,心裡沒由來一陣生疼。只有她知道宣承有多想說服自己,又有多想將殘破的現在恢復成從前的模樣,可他沒辦法。信任好似洪水襲來前最後的屏障,這塊屏障由井鷗搭起又被她親手摧毀。井瑤嘗試去做他的樹,也曾滿懷信心與他共同抵擋洶湧洪流,然而她終是不夠穩固,她離開了他。
有些選擇意味著開始,有些卻是在宣告結束。
「奶奶!」宣諾歡快的叫聲打斷井瑤思緒,小妹將身邊人往前一堆,「介紹一下,莊澤。」
「奶奶,姐。」男生挨個喚人,似有些緊張,雙手在褲線兩側來回摩挲。
老太太未料到這一出,先是瞅瞅井瑤,再去看面前的男孩子,這才大徹大悟「哎呦」一聲。
王姨從廚房探出頭,「小諾帶朋友來啦?咱們今天吃紅燒排骨,清蒸魚,我再多炒兩個青菜,怎麼樣?」
「不用這麼隆重,」宣諾嘿嘿笑,「他飯量不大。」
「也不小。」井瑤樂不可支接話。
「姐,你怎麼知道?」宣諾蹙眉。
井瑤瞄著莊澤,見男生拼命搖頭示意,於是對小妹悠悠回一句,「猜的。」
奶奶心情很好的樣子,拉著莊澤一句接一句問話,幾歲了?家住哪?第一次來別認生,在學校和小諾要互相幫助共同進步。
內容與井瑤無關,她在一旁樂滋滋聽著,果盤被吃個見底。剛要起身去幫王姨被奶奶叫住,「瑤瑤,你別怪家裡說,你個人問題也得抓緊。」
宣諾跟著起鬨,「是啊姐,今天你必須給個態度,到底喜歡什麼樣的,我們幫你把把關。」
「瞎鬧。」井瑤不當真,歪嘴笑一下。
「說正經的,」宣諾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拼命搜羅兩人共同相識的異性,「你合夥人那種看上去文質彬彬但特別有把控力的,要麼辰哥,辰哥那種只過今天不爭朝夕的,還是……」實在找不到人把莊澤往前一推,「這種傲嬌自嗨型?」
莊澤拼命往後縮,「別拿我開刀啊。」
「哪兒跟哪兒。」井瑤笑,「打住。」
「還有誰能做型別備選……」宣諾絞盡腦汁,著實琢磨不出其他選項。
「或者大哥?」莊澤補一句,「大哥那種型別。」
「我靠你嚇我一跳!」宣諾推他一下,「玩笑別亂開好不好。」
井瑤抿抿嘴,唯恐表情會不經意出賣自己。
「你哥跟你爸一樣,」奶奶溫和地笑著,「心事重脾氣倔,我就盼著小承哪天領回來一個溫柔活潑的,以後能照顧他解開他心結。瑤瑤呢不用別的,就找一個對你好的,磕磕絆絆倆人商量著來,這就夠了。」
「您也就想想吧,」宣諾鼓嘴,「他倆一個比一個事業心強,我等大嫂等姐夫等得花兒都謝了。」
井瑤端起果盤,「我去幫幫王姨。」
「看,一說就跑。」宣諾嘖嘖兩聲。
客廳裡傳來奶奶的聲音,「小諾啊,永遠記著你們三個是兄妹,就像你爸和小姑,打斷骨頭連著筋。不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