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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井瑤抬起頭,「那我給你治。」
她不讓他回宿舍,無賴一般往門口一坐說什麼都不放人。宣承無奈只得答應,剛提出住沙發又被拒絕。井瑤自顧將床墊挪到地上,麻利鋪好被褥,「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睡,不許離開半步。」
「睡這兒跟睡外邊有什麼區別。再說你都多大了。」宣承只當她年齡小,有些方面又出奇遲鈍,試圖委婉地解釋今時與往日不同。
井瑤卻堅持己見,「所以你得把我當個大人看。我能治好你。」
她在睡前拉過他的手,宣承甩開幾次最終沒拗過井瑤的倔脾氣,只得由她十指相扣握著。她開始說小時候關禁閉的事兒,認真敘述自己在小黑屋居住的心路歷程,時不時拽拽手要他回應。宣承開始還附和幾句,後來實在困得不行只剩「嗯,哦」敷衍,再後來他就睡著了,耳邊是井瑤輕輕淡淡的聲音,頭腦中是宣家儲物間的那張小小的彈簧床,從馬裡回來後第一次,他沒有做噩夢。
他開始成為井瑤的夜間聽眾。宣家果實纍纍的小院,被全年級傳閱的英語範文,夾在書中的無名情書,看過的某本催人淚下的小說,她事無巨細說著關於自己的過往,像位誠摯的講述者,激動時會趴到床邊探頭下來,周圍很黑,可她的眼睛總是很亮。
還會做一樣的夢。偶爾將井瑤吵醒,她便迷迷糊糊落到地鋪上,頭枕著他胳膊口齒不清催促,「沒關係,快睡吧。」翻身時又會閉著眼睛小聲抱怨,「你壓我頭髮了。」
宣承斷了藥物,也很少在做夢。他開始習慣拉她的手,習慣聽她說些無關緊要的事,習慣黑夜裡有除自己之外的另外輕柔呼吸聲。至此,他清楚地知道井瑤早已佔據一方無可取代的位置,在他心裡。
這個過程很漫長,但宣承是清醒的,一直都是。
直到他徹底拋棄那個噩夢,在春夜的某個晚上他告訴她,「以後我回宿舍住吧」,井瑤直接跳下床扎進他懷裡,含糊吐出三個字,「不可以。」
方向不受控制,徹底偏離。
第48章 婚禮 3
當宣承的視線裡出現亮光,他仍以為在做夢。
可他很快聽見一個女聲,「子辰,好像醒了哎。」
接著季子辰驚喜交加的臉完整浮現,伴有一聲情感充沛的「靠」。
頭痛欲裂,宣承抬抬手,腹部痛感襲來。
失去意識前,他記得捱了一刀。
「我去叫醫生。」kk急匆匆跑出病房。
宣承終於分辨出自己在哪兒。想說話,可發不出聲音,喉嚨乾的要命。
季子辰做個深呼吸,又氣又笑伸出大拇指,「你他媽真能睡。」
「幾點了?」宣承乾巴巴擠出第一個問題。不知怎的,面前一切都有些虛幻。
「下午四點。」季子辰急忙倒水,看著他喝幾口拿開水杯補一句,「週日。」
醫生護士一同進來,宣承有些麻木地接受檢查。他聽不太清他們的話,就像站在機場外圍,耳邊嗡嗡作響。
房間很快重歸安靜。季子辰將床搖到人可以半靠,擺正枕頭,接著與kk並排坐到床邊,兩人同版乖巧。
「水。」宣承開口。
「哦哦。」季子辰趕忙倒好半杯遞過來。
宣承一口氣喝到底,手有些抖。他記得這種感覺,從前受傷住院是家常便飯,這種感覺並不陌生。
稍稍緩過來些,他問,「井瑤呢?」
第二個問題。
季子辰還未過來勁,經提醒慌忙拿出手機,「對,得趕緊告訴瑤瑤一聲。」
「先別。」宣承止住。他分明覺得井瑤在這裡,而且極為罕見地說了很多話。可那些話就像放出及焚的錄音帶,空曠、模糊,他一句都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