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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問。」井瑤咬緊筷子,裝作不經意提問的模樣,「媽,你什麼時候知道章馳是被領養的?」
井鷗抬眼,「怎麼?」
「怕說錯話。」她搬出老藉口,也是最適合本人立場的藉口。
井鷗合起記事本,食指在本子上輕輕敲打兩下,表情不覺變得凝重。「早就知道。章叔叔原先妻子懷不上,因為這個倆人還鬧過離婚。章馳過來時四歲,一直告訴他是小時候走丟才進過福利院,他到現在也這麼認為。以前的事你別問也別提,明白嗎?」
年齡和收養證明的年份對的上,事實板上釘釘。可井瑤總覺得哪裡不對,至於哪個點引發一閃而過的疑惑,她又說不上來。面對井鷗嚴肅而期待的注視,她沒理由糾結於此,只得點點頭,「明白。」
井鷗將小菜碟朝女兒推推,「吃吧。下了晚課務必吃飯。」
「媽,恭喜。」井瑤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你可真會說話。」井鷗跟著笑,寵溺地掐掐女兒臉頰。
宣承躺在醫院,等於不定時炸彈被排除,應該高興吧。
可井瑤高興不起來。
第45章 飛來橫禍 3
婚禮前一日,井瑤在機場接到田中父女。晴子很興奮,一見面又親又抱,嘰裡呱啦描述起乘飛機的見聞;田中打完招呼便只顧笑,大約此次前來的客人身份讓他有些拘謹,不發一言踩著小碎步緊跟在她們身後。
上車之後他才告訴井瑤,晚上會帶晴子與井鷗章中平一同晚餐,隔日儀式他們會來酒店接晴子,自己就不參加了。
成年人各有一套專屬進退取捨原則,井瑤無權置評。只問道,「那你怎麼安排?」
「我也有老朋友的呀。」田中語氣輕鬆,「被人期待見面的感覺很不錯,放心好了。」
他那位開餐廳的舊友仍在本地,生意興隆生活順遂,招牌已是餐廳推薦榜上響噹噹的名字。
車行一路晴子事事新鮮,指著窗外搖身一變成十萬個為什麼。道路擴寬,高樓崛起,公車換面,商家更迭,田中離開幾年從未回來,這座城市發生著難以想像的巨大變化,而面前一切都讓他應接不暇。「可能」「我猜」「或許」,他每次都用這樣模稜兩可的詞彙開啟一個句子,小晴子半信半疑,最後乾脆無情戳破,「其實爸爸也不知道吧。」
田中頗為不好意思地朝女兒笑笑,偶然瞥見前方一座熟悉的建築物,趕忙介紹,「那裡,我遇到媽媽的地方。」
外國語中學校門翻修,紅色主樓卻一如從前。還未到放學時間,只有三兩穿校服的早退生正朝外走。井瑤望過去,隔一排枝繁葉茂的樹木隱隱能看到那座隔開初高中部的小花園,仍被密密麻麻的腳踏車包圍著。以前她覺得它很威嚴,因為它的存在實則是一種象徵著年齡、代際與成熟度的分隔符號;可現在它忽而變得很普通甚至談不上美觀漂亮,井瑤轉回頭看向前方車流,她想可能自己早已跨過那些曾被賦予意義的符號了。
晴子只看卻不說話,他們被堵在這片故地,車內一下陷入某種不自然的安靜。
「這裡沒什麼變化。」井瑤打破沉默。
「是啊。」田中附和,有點不捨移開視線。操場、圍牆、樹木,全部都是從前的樣子,就像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似的。
不經意的巧合促成他與井鷗的相識,不抱額外期待的交往讓他們越走越近。田中一早就知道井鷗有和睦美滿的家庭,也絕對無意去破壞那份對方所珍視的情感,他只是很欣賞她。如同面對一朵盛放的花,熱情、明艷、充滿生機,他完全不想去採摘。
宣前進出事時他默默陪在她身邊,站在角落裡,躲在陰影下,作為朋友田中只想以此回報此前從對方那裡收到的所有幫助。後來井鷗告訴他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