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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理來說,她母親去為她求神拜佛請醫延藥,周氏都不覺得奇怪,唯有這往房裡放人……
「娘,您吃塊果脯潤潤嘴。」
見周氏喝了藥後呆呆地坐著,連漱口都忘了,薛嬌乖巧地捧著一碟兒果脯給周氏吃。
周氏拈起一塊兒放進了嘴裡,看著薛嬌這些天因自己病著日漸消瘦的小臉,心頭髮酸。
薛三極疼女兒,薛嬌也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雖有些靦腆,卻從都是無憂無慮。可這才多少的功夫啊,因自己和小七,薛嬌就又瘦了一圈兒,明明只比阿福大了一歲,可看看阿福,白淨一團臉上帶著點兒嬰兒肥,成日裡笑眯眯的討喜極了。薛嬌呢,本來就看著清弱,現下看著更是一陣風都能吹走似的了。
最讓周氏揪心的是,從前薛嬌的眼神清透又柔軟,可現下,卻總再說神色中有一種陰霾。她擔心這樣下去,薛嬌會移了心性。
想到這裡,周氏愛憐地與薛嬌說道:「娘這裡沒事了,你不要整日悶在我身邊兒,去尋你姐姐妹妹玩吧。」
「我不去!」薛嬌搖頭,「我看著娘。」
「去吧,娘想多睡會兒,你在這兒,娘怎麼睡得著?」周氏強笑著打發薛嬌,看著她一步一回頭地出去了,自己出神地想了一會兒,便讓貼身的丫鬟柳兒到床前來。想要吩咐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柳兒納罕,「太太怎麼了?」
「沒事,你先下去。」
打發了柳兒出去,周氏自己躺好了,仔細地回想著母親的每一句話,這才發現,昨日她母親的話裡話外都帶著個人,她姨母。
周氏外祖家姓裴,從商幾代下來,家資頗厚。不說豪富,在北方一帶也是小有名氣。裴家和周家,原本是遠房的表親,兩家一南一北,雖不能經常見面走動,但兩家家世相當,送禮往來關係還是不錯的。周氏的父母,尚未出生的時候,便指腹為婚了。
不過後來周氏的祖父被一場風寒要了命,周氏的祖母帶著當時年紀還小的周父十分艱難,便將家中買賣田地交由族人打理。不過兩三年,便敗落了。當時尚且不滿十二歲的周父做主,將家中剩下的一座宅子幾頃薄田賣了,帶著柔弱的母親和兩個老僕來到了京城。
本想著裴家既是表親,又是姻親,周氏祖母先還想帶著兒子一起去投奔來著。裴家那邊,卻頗有些個嫌貧愛富,雖也留母子二人住了兩日,卻絕口不提當年定下的婚約。不至於冷言冷語,眉眼之間的輕慢卻少不了。周氏祖母吃了這個白眼湯,只得聽了兒子的話,急急賃下一處小宅子,從裴家搬了出來。
當年之事周氏也不十分清楚,總之就是雖有個勢利眼的孃家,但周氏母親在親事上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執著,不肯聽父母之言退親,執意要嫁給指腹為婚的周父。又恰逢周父中了舉,裴家這才鬆了口,不過到底還是不大能看得上已經貧寒了的周家,周氏母親的嫁妝只是看得過去而已。周氏母親也是憋了一口氣,哪怕同在京城裡,成婚後與孃家走動也並不頻繁。
周夫人為何在這個時候提起姨母,周氏也不大明白。思忖了一會兒,還是讓守在外面的柳兒進來了,低低吩咐了柳兒幾聲。
柳兒退了出去。
過了兩天,周氏的嫂子才悄悄地來了。
周大太太低聲告訴周氏,「姑奶奶的話,我都明白了。只與姑奶奶說一句話,之前母親來說的那些話,不但我們,父親也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父親不至於如此……」糊塗。
周氏點了點頭。
「這兩天我旁敲側擊的,才知道母親那些話,都是姨母攛掇著的。」周大太太搖搖頭,婆婆是個不錯的人,待她和兩個妯娌都很是和善,也不干涉他們房裡的事。只是不知道怎麼想的,被人捧著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