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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蔣高可是了半天,卻什麼都說不出來,要他均分家產,那是不可能的事,眼看著蔣滿谷的視線越來越鋒利,他不由心一顫——這大兒子,什麼時候竟完全變了副模樣?
「既然說不出個一二三,那您心裡應該明明白白,我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對蔣高,蔣滿谷已是完全沒有感覺了,一年的分離,讓他只覺得從前很遠很陌生,他徹底走了出來。
「哦,對了,」看著父子倆都十分尷尬的面色,蔣滿谷毫不客氣警告:「這商陸只有我們蔣家和王家人知道,我勸你們不要到處亂說,要是壞了王家的大事,那我們蔣家可救不了你們。」
我們蔣家?蔣滿田十分不爽,他才是真正的蔣家呢,這一個沒兒子的說什麼蔣家,早晚都得絕戶。
錢沒了,娘沒了,兒子受傷了,最後還被教訓了一番,宴席還沒結束,蔣滿田就滿肚子鬱氣帶著蔣高先行回去了。
剛走出門,父子倆便聽到院裡傳來更加熱烈的歡聲笑語,頓時更鬱悶了。
然而他們不知道,回家還得面對一攤爛事。
他們倆回家自然是逼迫曹慶還地還錢,但大錢氏確實有本事,一鬨這父子倆,他們家又輕易地原諒了她,並且寬限了曹慶幾日,但讓曹慶滾出滿山村這件事,絕對是不可更改的。
他們自以為已經仁至義盡,誰成想,在曹慶的哭訴慫恿與蠱惑下,大錢氏竟膽大包天,偷了家中大半銀錢,給了曹慶那賊小子。
等蔣家父子知道的時候,曹慶早就帶著妻子不知道去了哪裡。
那是近十貫錢啊!今年他們家田雖然多了,但因為勞動力缺失,請了佃農,所以一年存的錢不到二貫,這一下就去了十年的收入,蔣高差點沒心梗而死。
那好長一段時候,蔣家都處於癲狂時期,蔣高撕破臉皮,動手狠狠打了大錢氏一頓,盛怒之下,他還把大錢氏趕出了家。
身無分文的大錢氏只能住進了村裡的破房子,在這大冬天,破房子就跟隱形了一樣,絲毫沒有遮風擋雨的功能。
她本以為自己能憑藉「本事」再次取得父子倆的原諒,誰知道這次她的「本事」全然不管用了,別說蔣高,就連兒子見了她也是咬牙切齒,青筋暴動,嚇得她沒敢靠近。
她咬著牙,厚著臉皮向村裡人討食,在破房子裡堅持了十來天,直到某天晚上下了一場細雨。
這一場雨將大錢氏徹底打倒了,她在破屋子裡蜷曲著,硬生生被澆了一晚上,等大家發現她時,人都僵直了,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見她可憐至此,村民都起了惻隱之心,你一句我一句勸服了蔣家人將她接回家,並且替她請了個大夫。
誰知她凍得太久,大夫說要徹底救活,就得花上五六貫銀子,但蔣家那還有那麼多錢,就算有那麼多錢,蔣高也不想救這可惡的婆子。
於是在蔣家人的漠視下,大錢氏只堪堪撿回一條命,手腳都動不得了,只能躺在床上由人服侍。
「吃吧。」破舊的門被推開,陳氏拿著一碗清粟粥進來,放到她面前就走了。
大錢氏啊啊叫著,用盡了全身力氣,只能將碗放到嘴邊。
這碗粥清可見底,就如同從前她給秋葵與水芹的一樣。
她急不可耐地吞下一碗粥,然而肚子卻依舊咕咕作響,彷彿喝下去的不是粥,而是空氣。
這種飢餓的感覺,當年秋葵與水芹每日每時每刻都在感受,只不過這時,餓到疼痛的人換成了她而已。
蔣家人將她放在最邊上的屋子,連暖爐都沒給起,萬幸屋子還算結實,至少擋住了風雨,她從前的衣服也被扔了過來,隨意蓋在她身上。
感受著冰冷的空氣,大錢氏陷入漫長的愣怔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角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