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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雙鯉心中一緊,給警衛倒了杯水,忍不住問道:
「我聽說被空獸吞噬的人都會逐漸被其他人忘記,這是,這是真的嗎?」
「對,你懂得挺多嘛。不過這只是最慘的而已。」
老貓搖搖尾巴,舔了舔杯子裡的水。
「喏,要是直接被吞噬了,那位女士也就不會老師過來嘍。她丈夫是消失了,但不是被吞噬掉了。空獸這玩意種類多,對付咱們的方法也多。最常見的就有兩種,一是吞噬,也就是寄生。它寄生到你心窩窩裡,就算是把你給吃掉嘍。」
「第二種嘛,算是程度輕些。空獸通常都是結群出現的,一旦大規模空獸成群結隊的出現,它們聚集的地方就會形成『禁區』,跟個罩子似的,普通人看不到,那裡就跟憑空消失了似的,什麼空間裂縫啊重疊空間啊,科學家研究的,我們也弄不明白。反正禁區形成,它們就相當於從咱們領土上『偷』走塊地方。」
「陷落到禁區裡的獵殺者沒立刻死的,別人也都還記得。但隨著時間的過去,那部分記憶會逐漸消失,一直到被禁區完全同化蠶食,當所有人都忘掉他,那整個人就從世界上煙消雲散了。」
「就跟那傢伙似的,老崔,我們就叫他丈夫老崔。06年陷入空獸禁區裡的,到現在也快有十五年了吧。他婆娘最開始天天來問,然後就開始逐漸忘了,然後就變成每週來,每月來,到現在。你要是問她『你丈夫叫什麼名字啊?』,她還得想半天,才能記起來。」
「聽說她跟老崔從小青梅竹馬的,感情也好,這才記了這麼久。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嗎,陷入禁區,那一輩子也就完了。到現在也就聽說當初九局局長陷進去又成功出來了,現在還不是得了永恆空心症,活著跟死了也沒什麼兩樣。」
老貓搖了搖頭,跟著收音機裡的腔調,哼了段戲也似的,調跑到了南天門。
「所以說想做的事就去做,活一天就算賺一天,誰知道什麼時候你就沒了呢。人啊,那管得了那麼多,做就完事兒了!」
喬雙鯉當天回來後失眠了,他早早就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發呆。他望著漆黑房頂走神,心中思索著一個世界難題。
我還能活多久?
如果我明天就要死了,那我最想做的是什麼?
他想了很多,無數思緒從腦海中掠過,但最後什麼也沒有留下。沒人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久,大部分人可能給自己劃定了個大致的壽命,六十,七十,八十。活到九十算是賺了,一百挺值得,要是萬一能活到一百二十三歲,世界紀錄都能被破。
除了快要被死神帶走的老人外,最多思索死亡的反而是青春期的少年。他們思維活躍,有時間去憂愁煩惱。大人們很少想到這些,又沒用,還不如想想明天怎麼懟公司裡那個刻薄上司。
喬雙鯉一開始也覺得想這個沒用,該死就死了,想再多也不能死而復生的。但是,在今天,他慎重又仔細的思索,思考著自己的未來,思考著自己的目標。
等到最後,他煩躁嘆了口氣,乾脆從床上坐了起來。
「做就完事兒了。」
他自言自語道,下定了什麼決心,閉上眼直接來到了思維的空間。
漆黑一片的天空與水面,慘紅詭異的圓月,只是這次這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了之前坐在水面上跟他極其相似的那個人。
喬雙鯉先是警惕左右張望,然後試探地,呼喚道:
「王前輩?王前輩你在嗎?」
幾次呼喚,沒有回應,那個人彷彿憑空消失了似的,連團黑霧都沒有留下。喬雙鯉在這裡等了很久,呼喚了很久,各種方式都嘗試過了,最後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