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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琴所給她的資料牛頭不對馬嘴,該客戶是從天津過來的,據說有些政府背景,但說起話來完全就像個混黑社會的,說了兩句之後就拍桌子,說這家公司什麼誠信?早就談好的東西突然又不一樣了,然後吼得其他部門的人都跑出來看熱鬧,她立在風暴中心,硬是剋制住自己轉身的慾望,心裡已經冷得像一塊石頭,但臉上卻仍是維持著一個禮貌的表情,面對那個狂暴的男人一句一句地解釋。
這樣的嘈雜最後引來了分公司總經理,還有他陪著的另一個男人,杜凱文。
吳慧後來一直在想,如果那天她的同事們知道杜凱文見到當時的情況之後所作的決定,還會不會那樣無所不用極地將她推到他的面前,讓她出那一場洋相?她們會不會在之後的日子裡捶胸頓足,咬牙切齒,恨不能是自己站在她的位置上。
但她後來又覺得那是沒可能的,因為她之後所有的經歷,都是她們不可能看到的。
那天分公司總經理的臉色簡直可以用颱風過境來形容,氣得五官都不整齊了,對著她就是一頓訓斥,那個客戶還在說話,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立在原地沉默,只是不說話,眼睛沒有看任何人,默默地承受著所有指責。
杜凱文也沒有說話,他一直立在旁邊,彷彿自己只是個局外人。他這一次只是路過北京分公司,並沒有多停留的打算,沒想到只是短短的半天,就能看到這樣的場景。
如果不是這個場景,他永遠都不會再記起這個世上還有吳慧這個人,這個三個月前瘦小營養不良的女孩子,現在就這樣突兀地立在他面前,仍是與整個空間格格不入的樣子。
這樣的場景他見得並不多,但不代表他會被這一團混亂所混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第一眼就看出,她是不受歡迎的。
但這個女孩子仍和上次一樣,在最混亂的情景中保持著一種最低的姿態,但並不是妥協,她在最粗暴的言辭下嘗試解釋,然後在發現一切無效之後沉默,眼神鎮定並且明瞭一切。
她什麼都知道,只是無力去改變。
但她身上還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他看到有些異常特殊的東西,在她蒼白的外殼下蠢蠢欲動。
她的沉默並不是軟弱,而是一種堅忍,彷彿一株長在岩石縫隙的植物,只要有一絲縫隙,就能夠冒出頭來,也因為如此,其他人本能地更想將所有的她能找到的縫隙堵住。
這種堅忍是強大的,也是他身邊所稀缺的,他甚至沒有在自己身上看到過這種品質,他這一生太過順境,根本就不需要堅忍這個詞,但是他覺得自己會很樂意看到她找到縫隙之後會爆發出多大的力量。
只是一個閃念,然後杜凱文開口,用一句話帶走了吳慧。
他說,“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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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吳慧同學,許多姨媽說要給你抻成長篇喲
吳慧:凱文,這件事情就不用你出面解決了,我來
海:……
番外
電話那頭並不是杜凱文的聲音,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背景嘈雜,吳慧一開始沒有聽清,後來才發現對方說的是上海話,叫得很響,像是要極力蓋過身邊其他的聲音。
她來紐約之前在上海待過一年左右,對那裡的方言也有些瞭解,但那頭背景太吵,那男人的聲音又很是激動,她仔細聽了兩遍都沒有聽清。
但她漸漸身體僵硬,這個號碼是杜凱文私人擁有的,杜凱文是把個人私密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就連他最得力的下屬都不知道這一串數字,除了她。
或者還有一連串不知名的女人,她從未質疑過這一點,但也從未多嘴地問過一句話。
但是現在,有人用這個號碼撥電話給她,不是杜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