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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並非遲鈍之人,此時卻根本摸不準這位公主到底是什麼意思。
另一邊,竇氏也已熟絡地跟人招呼起來,這廳裡坐著的各家夫人原是洛陽城裡最頂尖的那一撥,算起來各個都沾親帶故。待到徐氏跟竇氏寒暄完畢,自有人接著說笑,竇氏少不得逐一回應,原本安靜下來的堂屋,眼見著又熱鬧了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尖銳地笑了一聲:「表姑怎麼也不好好給大家介紹一下你家的三娘子?我可是有年頭沒見過她了,盡聽著人說她如何賢淑來著,可這些日子裡,彷彿又不是這麼回事了,來,讓她來我這裡坐著,好好跟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眾人都是一愣。凌雲一眼便認了出來,說話的這位宇文夫人,自己還當真得叫聲表姊——她的父親是竇氏的表兄,前朝宣帝;她的母親楊氏曾是前朝皇后,卻也是當今皇帝楊廣的姐姐,她比竇氏小不了幾歲,也算是一起在宮裡長大的,只是當時武帝宣帝父子對竇氏的寵愛遠遠超過她這個正牌公主,而在改朝換代之後,她的母親成了先皇楊堅最感歉疚最想補償的公主,她作為公主之女後,地位待遇反而又遠在竇氏之上了。
在凌雲的印象裡,這位表姊每次瞧見母親,定然都會尖酸刻薄上幾句,這一次,她果然又來了!
徐氏顯然有點意外,笑道:「阿英,你說這些做什麼?」
宇文娥英也笑著回道:「我這不是好久沒瞧見表姑和她家三娘了麼?如今天天聽人說起三娘,免不了要好奇。」轉頭看著竇氏和凌雲,她的笑容裡已帶上了毫不掩飾的惡意:「來,三娘,你過來告訴阿姊,你是怎麼闖進元家,又怎麼弄死那些下人的?還有啊,放火好玩嗎?」
堂屋裡一時變得靜悄悄的,大家都知道,竇氏和宇文娥英自來就不大對付,宇文娥英之前的身份自是壓過竇氏一頭,不過如今她的母親已經去世,當今陛下對她似乎並不另眼相看,而李淵現在的聖眷倒是正濃,此消彼長之下,倒也不好說會如何。不少人都悄悄地看向了南陽公主,看她是什麼態度。卻見她微微直起了身子,也在饒有興致地看著李家母女。
凌雲沒有做聲,竇氏倒是笑微微的開了口:「阿英果然還是急性子,不過這事兒說來話長,不好拿來打擾各位的談興,不如以後咱們慢慢說?」
宇文娥英「哈」地笑了出來:「我看大家如今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事了,我讓三娘過來說話,表姑你著什麼急?難不成怕你家三娘不小心就說了實話?露了真容?可是這般遮遮掩掩,難道就能讓大家相信你給她編出來的那個好名聲了!我也知道,表姑從小就最會裝相了,可惜啊,這裝出來,到底還是像不了!」
說著,她乾脆指向了凌雲,「不如你來說說,是不是這麼回事!還是說,你也準備繼續裝下去?」
凌雲靜靜地瞧著她,臉上一絲怒容也沒有,一直沉默得毫無存在感的二孃卻緩緩站了起來,向宇文娥英欠身行禮:「表姊想知道的事,我比三妹倒是更清楚些,不如讓我來告訴表姊?」
說完她直起身子,輕輕拉下了面紗。堂屋裡頓時響起了一片吸氣之聲——二孃臉上的傷早已痊癒,但鼻子卻依然有些變形,顯然是被人打斷骨頭之後再也長不好了。
宇文娥英也愣了一下:「哎呦,你這悶嘴葫蘆倒是搶著開口了,你這鼻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孃臉上依然帶著微笑:「自然是被元家大郎打的,當時他已派了幾個下人帶著刑具白綾過來,要活活勒死我,若不是三娘不顧一切闖了進來,如今我墳頭上的草大概都長出來了。」
「我原是有些慶幸的,雖然斷了手,毀了容,好歹是活下來了。可如今看到三娘因為救我,因為要替我出氣,被人如此誤會,我覺得,我大概還是死了更好。表姊,你說呢?」
宇文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