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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兒子，面對母親即將離去，這些天也一樣難受。本來該她安慰他的，結果他還得顧忌她不敢表現的太傷心。十多年一起生活，婆媳早跟親如母女。一朝面對死別，女漢子難過的好幾天都沒睡個好覺。

&ldo;嗯。&rdo;簡單一個應聲，帶著明顯的泣音。李仲夏伸手撫摸她如絲的長髮，望著母親蒼老的面容，倆人靜靜相伴，好長時間才說話。

&ldo;孩子長大後就會離開過自己的生活，父母也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是尋常事，尋常對待即可。別太難過了。&rdo;

兩口子互相慰藉，晚飯勉強吃了幾口。打發孩子們到耳房去睡，他倆全都守在堂屋。

&ldo;你去睡，我來看著，有事兒叫你。&rdo;

李仲夏把毛巾遞給洗完臉的媳婦，出口催促她。顧言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旁邊炕上呼吸微弱的老人，嘆口氣搖頭。

&ldo;睡不著，我跟你一起守著吧。&rdo;

抹了些護膚露，兩口子去了老太太躺著的炕上。李仲夏在旁邊放了枕頭，又搬了條被子過來。

&ldo;睡不著也躺下休息，娘這裡我注意著呢，你別擔心。&rdo;

&ldo;嗯。那你別睡著了，要是困就叫我，我換你。&rdo;

下有小，養兒育女。上有老，養老送終。夫妻攜手，風雨共度。每一次的關口我們都在一起，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有我替你守著。

小姑子剛生了孩子不到一週，得了訊息不顧身體來看了一回。被顧言勸回去了。老人已經是這樣無力迴天，她要是清醒，也不會讓閨女不顧自身不顧孩子守在她身邊。

躺在炕上，腦中走馬燈一般閃現著遇到老人之後的一幕幕。慈祥的坐在炕上做針線，面對孩子們的吵鬧從來都是笑臉……

&ldo;媳婦……&rdo;

微弱的喊聲，顧言兩口子一骨碌同時坐起來，來到老太太跟前。

&ldo;媽，您醒啦？&rdo;

&ldo;嗯。&rdo;老人好幾天沒進食，說話有氣無力。

&ldo;給您沖麥乳精好嗎？&rdo;

&ldo;不了。&rdo;看她還有話要說，兩口子都沒敢吭聲。靜靜陪著老太太這或許生命中最後的時刻‐‐迴光返照。

&ldo;倆人好……好的。&rdo;

兩口子同時點頭，李仲夏拉住母親的手。&ldo;娘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的。&rdo;

&ldo;別……你倆再婚各自帶著孩子……容易受影響……仲夏……&rdo;被點名了，李仲夏迎著母親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ldo;不管以後咋樣……不能不要媳婦……&rdo;老人的目光移向顧言，她趕緊拉住老人的手。&ldo;顧言。倆人好好的……&rdo;

&ldo;媽……&rdo;

&ldo;娘……&rdo;

最後一句拖著說完，老人雙眼一閉與世長辭。兩口子眼中的淚止不住的往外湧，李仲夏退一步跪在地上，顧言也是哭的說不出話來。院裡的鄰居聽到動靜，一個個睡下的也都穿衣又起來。

王小麥和西屋媳婦進來拽拽李仲夏，又伸手拍拍顧言&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