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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千書被逼得不耐煩,乾脆學會了裝睡,她一宿一宿地疼,一宿一宿地醒著,卻裝作睡得很沉。
聞千書此人實在是個偏才,裝睡也能裝成行家。她觀察著病房裡旁人的樣子,翻身,打呼,樣樣出挑,處處自然。尚辭在她眼皮子底下假睡,跟班門弄斧沒什麼區別。
可惜尚隊長要演就演全套,就不管她聞千書,自己蒙著頭睡。
聞千書屈膝坐到樓酒旁邊,剛想無情地拆穿尚辭「別裝了,不累麼」,頭上就被蓋了塊布:「擦擦頭髮。」
聞千書一愣,下意識抬手,順著布擦了擦,卻意識到對方聲音有變化,不再悶悶作響,而是偏冷,帶些沙啞,非常好聽——聞千書掀開蓋在頭上的棉布,抬眼看見了樓酒的側臉。
沒戴拘束器的側臉。
真好看。
聞千書直接移不開眼,立刻不管尚辭了。
樓酒脫下外套,穿著那件被汗打濕了的背心。
長期的高空架訓練使得她身上每一處線條都優美流暢,恰到好處,不多餘也不拘謹。
此刻她站起來,聞千書正好能看見她的背——一片霜色,沾著汗珠,微微低頭時,能看見漂亮的脊背與蝴蝶骨。
順著蝴蝶骨向外,肩頭有一道疤。
那似乎是一個喪屍留下來的咬痕,痕跡猙獰斜側——成了一彎鉤月。
像是泛著波光的湖,湖面映著月色與月。
聞千書愣了。
可能是察覺到聞千書目光,樓酒拉了拉背心,道:「你先睡吧。」
聞千書:「嗯。」
她躺下來,閉上眼,腦海里卻全是月亮。
天上的月,人間的月。
眼角的月,肩頭的月。
聞千書長呼一口氣,抬手矇住眼。
月光卻無孔不入,淌進房中床上,避無可避。
末世文是一個很奇特的種類,奇特在不管你做了多麼完全的準備,一定會遇見突發情況。有喪屍的喪屍感染,有怪物的怪物吃人,就算一切都好,人類之間也非要鬧點矛盾。
聞千書睡得正香,直接被人揪著領子拖起來。
聞千書:「……」
她一睜眼,果然是高柏。
大高個急得厲害,一面同他們說話,一面拿了拘束器往聞千書臉上扣:「底下的門給開啟了!」
他個子高,錯估了聞千書的高度,拘束器直接給扣在了眼睛上,被轉身的樓酒看到,拿來給她戴好。
尚辭胡亂披了外套,蹬靴子:「怎麼會被開啟的,你們不是看著麼?」
高柏急了:「看著呢,誰知道好些個喪屍直接翻過牆,有人混在裡頭,趁機把門給開啟了!」
尚辭:「什麼?」
「活人怎麼可能混在喪屍堆裡?」
高柏:「我不知道——我也沒看清——」
高柏:「姜隊引開了,讓我們趕緊把樓上的人帶走。」
縱然是尚辭,此刻也是滿眼發黑。他咬牙,鬼使神差地想起樓酒那句話——「我們的偵查是短板」。
今天姜謠才說了,這批喪屍不對勁,高柏還是不會警惕一點!
尚辭心中默唸:「高柏不是偵查,不是偵查,他只負責運輸與通訊——」
尚辭氣笑了:「高崽啊,阿爸對你好失望。」
高柏:「?」
尚辭大步向外走,抓了防咬帶纏上,戴上拘束器:「跟著小樓去上面!」
他眼神沉沉,掃過外頭的走廊。
漆黑的長夜,冰冷的燈火,潮濕的空氣。
外邊不知怎的起了風,一陣陣的,拍在窗戶上。
聞千書卻沒聽他話,反而湊到窗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