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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都以為是二弟害四弟溺死,也不就是將二弟放出府去治病?請父親給母親一個同樣的機會!」
「父親若是就此處置了母親,讓兒子怎麼有臉繼續活下去?!」
衛刺史看著流淚不止的衛鴻,右手一下下轉著左拇指戴著的血玉扳指,神情有些陰鷙。
他這個大兒子,實在是糊塗不懂事,竟拿衛淵和衛夫人相比。
衛淵之前的情況,跟眼下衛夫人的情況一樣嗎?
一個是痴傻無心之失,一個是故意戕害他的幼子。
不過……衛鴻有一句話倒是說得對,他若是現在就當眾處置了衛夫人,要衛鴻怎麼有臉繼續在府中做他的大公子?
他雖不想再留衛夫人,但衛鴻畢竟是他的血脈,小時候也曾抱在懷裡逗弄,是他看著一點點長大的,對他恭順孝敬,他尚有幾分護犢之情。
不若就依鴻兒之言,暫且送到莊子上或者廟裡,找個機會讓這惡婦相對體面的病故。
衛刺史正在那裡沉吟思索,卻聽身旁的衛淵再度開口:「老爺,夫人的罪行並不止四弟這一樁。」
衛鴻見衛刺史已經被自己說的意動,衛淵卻又在旁出言挑唆,似乎是非要索了衛夫人的命去,當即朝衛淵跳腳發急道:「二弟,我知道你向來跟母親不睦,母親縱然一時有行差踏錯,也不要妄想什麼屎盆子都往她頭上扣!你所說的其餘罪行,有證據嗎,證據呢?!」
他現在很後悔。
後悔當初不該一見衛淵就上前結交,還帶去了劉太醫府中給衛淵瞧腿。
若非這個起因,母親如今仍舊好好的,怎麼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境地!
衛淵卻點了點頭,神色平靜道:「當然有證據。」
「讓劉大夫進來吧。」
這場家宴因為一壺毒酒鬧到現在,桌上豐盛的菜餚全涼了都沒人再動半筷子,而劉太醫已經在花廳外等待多時。
縱然沒能進得正廳,站在外面看見的也是花團錦簇,燈籠高掛,春天的微風溫暖又醉人,一派良辰美景。
只有花廳內不時傳來的喊聲驚叫聲,爭執聲怒斥聲,讓劉太醫明白那裡面是一個戰場。
雖然不見刀兵,卻註定流血的戰場。
劉太醫此刻非常平靜,是十六年來從未有過的,真正的平靜詳和。
甚至有心情欣賞夜色中盛開的花花草草,感受微醺的拂面春風。
聽到二公子傳喚,他整了整新做的淺藍鑲黑色領邊襴衫,舉步邁入花廳,走到衛淵的身旁站定。
「這位是劉大夫,想必府中上下都認得,據說和夫人母家有些故舊,多年來經常到夫人那兒請脈開藥。」衛淵朝眾人介紹過後,對劉太醫說,「劉大夫,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是,二公子。」劉太醫朝衛淵拱手為禮道,「此事說來話長……」
十六年前,劉太醫正在家中醫寮碾藥,忽聽葛根來報,說是衛刺史府中小夫人求見。
他家和張家原先同在皇城,有些故舊之交。張家的嫡女茂娘嫁了衛刺史為妻,而這位小夫人,就是和張家嫡女一起嫁過來的媵。
也是張茂娘身邊的第一伶俐得力之人,名為張靜娘。
張茂娘自從懷孕之後,懷相不怎麼好,執掌中饋變得力不從心,很多事都交由張靜娘出面交涉打理。
由於和張家的交情,張茂娘養胎之事一直都是交給劉太醫,他也向來對此盡心竭力,就讓葛根帶人進來,問她:「是不是夫人又覺得哪裡不舒服?」
「姐姐這些天還好。」張靜娘雖然容貌和嫡姐比差遠了,但生得溫婉白皙,看著善良可親,「只不過府中有個妾懷了身孕,每天慪氣到不行。」
說完咬了咬下唇,露出無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