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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又忙到現在,二姨娘一邊按著有些疼痛的額角,一邊往回走,朝衛沐開口道:「往後沒事的時候,常來你二哥哥這邊親近親近,再看看你二哥哥有沒有用得上你的地方,跟他多學著些兒。」
又朝兩個女兒吩咐:「二小姐三小姐也一樣,平時繡了荷包、打了穗子做了鞋墊什麼的,除了孝敬你們父親之外,都緊著你們二哥哥那邊先送去。不在東西有多好,只在親手做的心意。」
三個孩子都應下了。
二姨娘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前十幾年,她早就看出來張靜娘雖說整日吃齋唸佛,卻心存歹毒。
特別是有了三公子後,衛刺史子嗣不多,衛淵又是個痴傻的,對待第三個兒子還是挺疼愛,經常過來她院裡抱在懷中逗弄一番。
她甚至好幾次見到,張靜娘遠遠望著那時幼小可愛的三公子,目露兇光令人不寒而慄。
她私底下便時時事事看得緊些,又教原本聰慧的三公子刻意藏拙,做什麼事都不能越過大公子去。
於是三公子扮成了文不成武不就的愚笨醜陋模樣,被衛刺史不喜,還時常訓斥。
張靜娘大約覺得有衛沐這個陪襯也不錯,越發能襯托出大公子各方面的優秀,便逐漸收起了提防和惡意。
府中主母勢大,又得衛刺史信任,她從來沒想過要爭什麼。
特別是經過四公子溺亡一事,她只求三公子能平平安安的活著長大,將來去考個官或者在外頭大小謀個差事,遠離張靜孃的陰影和掌控。
然而這個春天,離家的二公子回來了。
得意了十幾年的張靜娘,遇到了此生的對頭剋星。
她看著二公子整治了張靜娘放在他院子裡的兩個丫頭,抬著去正院換了身邊所有下人的身契。
張靜娘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吭都不敢吭一聲。
她看著去找二公子麻煩的大小姐,貼身丫頭被打了板子,自己狼狽不堪的濕淋淋回來,躺在床上病了一場,還對當時的遭遇絕口不提。
她看見人人都以赴恭王的春日宴為榮耀,二公子偏偏不肯去,高臥房中。
恭王親自來見,都要在門外等候他春眠困醒。
這樣的手段,這樣的恣意!
簡直讓人心馳神往。
她那時就覺得,這刺史府的天,要變了。
所以有了她派心腹丫頭扔給錦林的那張字紙。
所以家宴之上,向來謹慎小心的她才會站出來,和大姨娘一起指認主母。
她此番添了磚站了隊,她的三公子也能夠在將來的日子裡,再不必活得遮遮掩掩,頂著那愚笨無用之名。
和兒女們轉過一條花蔭小道,二姨娘看見大姨娘帶著衛桂,從對面走過來。
大約因為哭的多,大姨娘和衛桂的眼睛都紅腫著,但瞧著精神卻比往日更好。
特別是自從衛漓死後,大姨娘身上總盤旋不去的那股子哀愁淒婉的勁兒,都散了不少。
大姨娘和二姨娘帶著各自的子女,站定了看著對方微微一笑。
一種曾經同仇敵愾,最終獲得勝利的戰友情,在彼此的心底油然而生,卻無需言說。
「姐姐這是要去二公子那兒吧?」二姨娘福身開口道。
「是。」大姨娘還禮,「今日跟大小姐去廟裡求了道平安符,這就給二公子送去,聊表心意。」
二姨娘見她親自帶著衛桂去,便知道和自己之前一樣,是誠心前去拜謝衛淵。
於是讓開道路,微笑道:「如此,姐姐慢走。」
短暫的相遇招呼之後,兩人便錯開了路徑,朝著不同的方向行去。
……
衛淵這一覺睡得格外長,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