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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代表太煬能把他像只小貓兒似的拴起來,他天生就要追逐自由和快樂的。
只是有點可惜,這場架還沒打得起來,他就先暈在對方懷裡。
因為很虛弱。
意識消失的前一刻,越涼在心中氣急敗壞地罵了自己一句:不爭氣!
這樣柔柔弱弱地一倒,太煬肯定就認為他為大義不惜犧牲小我,醒來就難解釋了。
契侶之間的矛盾由此展開!
不知過了多久,待越涼再度醒來時,眼前卻是一片灰色。
灰濛濛的,不像現世。
彷彿有光,但那光與黑暗混沌地揉捏作一團,邊緣不規則的弧線緩緩扭動,人眼盯著看了一會兒,立刻就犯暈。
他的身體無法動彈,只能吃力地轉臉,看見一間「倒塌」的大殿。
石材木料轟隆隆落下,折碎成了齏粉,卻在落進底部時拼湊出大殿的底座。
底座堆高,在混沌的邊界重又碎成齏粉,一直往上飄,組成了懸空的殘缺屋頂。
一眼望過去時,可以正好看見它完好的狀態,又眨眨眼轉變一種觀察的方式,這間大殿儼然變成廢墟。
不止是這座神殿,世間萬物好像都化作了塵埃,又好似仍舊完好:枯死的桃樹從根部發芽,結出累累蜜桃。
路過計程車兵搖搖欲墜,走兩步就化作一堆沙礫石塊,轉瞬的功夫又重新拼湊起來,士兵重新擁有壯年時強健的身軀。
——所有一切都是混亂的,存在與湮滅並行,萬物生死同一。
就連時間都不對了,未來和過去的事物同時擠進這個空間中。越涼看到了很久前就戰死的故友,也見到數十日前方才誕下的粉色玄武蛋。
這幅場景,只可能出現在大封中,且是前世的大封。
越涼動彈不得,但尚能思考,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他在做夢。
神是不會做夢的,偶爾淺寐時會看見夢一樣的畫面,那叫神預,可以大致看到未來會發生什麼。
又或者能判斷出從前的景象 ,那麼這段,就是他弄丟了的記憶。
前世的最後時刻,他開完了大封之後。
越涼下意識不願往身後看,他正躺在一個冰冷的懷抱裡。待他也死掉後,他和這個懷抱的主人就會一起變成山河。
他乾脆就閉上了眼睛,神色隱痛,面頰上有星點黏結的東西細細拉扯著臉皮,不用猜都能想到,是對方自刎時噴濺的血。
側方傳來輕細的足音,衣擺擦過地上的廢墟,發出窸窣的聲音。
他抬眼望去,發現是一位身穿灰綠百迭裙的姑娘,長發編成粗辮,發間纏繞著濕潤的柳枝。
未著上衣,雪白的胸脯敞露著,下肢卻是條墨綠的蛇尾,花紋妖冶。
那姑渾身是傷,生生破壞了纖美的女體,蛇尾被灼燒掉一大片鱗,有一條暗紅荊棘自七寸橫穿而過。
她卻恍若渾然不覺,淺笑道:「越涼,你就要死了。」
「你們玄武族還真是至痴情,你不死,他也不願意魂散。若我造人時從你們這裡取幾分至死不渝,我的人族或許會變得更好。」
越涼感覺到自己定定地看了對方一會兒,而後虛弱地開口。
「人皇,你也,難逃,天命。」
「我從未想過要活,肯定得死的。」她擺過尾巴,給越涼看紮在她七寸命脈上的荊棘,神情輕鬆得好似炫耀自己新裙子的女孩兒。
她又說:「你開了玄武大封,鴻鈞沒想到,我也沒有想到,當真令我佩服。看看周圍這些無法無章的東西,雖然混亂,到底是活著。」
「做筆交易吧,越涼。我能滿足你的一個願望,但作為交換,你得同意我割出大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