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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八就是太護短了。
越涼足尖輕點,飛了起來,身形悠悠地飄出去,徑直來到那詭異的大陣跟前。
法陣中荊棘叢生,烏黑的血從荊棘刺上滴落,洇著根部的泥土,周圍散發出一股腐臭的氣息。
巴爾被困在法陣的中間,整個身子被荊棘牢牢地抓住,尖刺深埋進肉裡。
他的下肢已經被蠕動的荊棘啃食掉一半,空有半個身子懸吊著,在寒風中微微晃動。
越涼不由得皺起眉。
自古以來借用邪術之力的種族都沒有好下場,巴爾連靈體都會被反噬乾淨,咒術的詛咒威力甚至會影響全族,就像陰魂不散的鬼,永世纏繞。
他抬手在身側劃出一道金色的弧光,淡金色的凌霄花藤拔地而出,勇敢地阻擋住向他撲來的荊棘條。
兩種植物無聲地糾扯著,一明一暗,勢均力敵。他走到巴爾面前,俯視那具殘缺的軀體,眼裡看不出情緒。
巴爾忽然咧開嘴,沙啞地說著話時,不斷有烏黑的血從他嘴角流出來。
「玄武,一切還沒有結束。」
「結束了,你無論如何敵不過我,現在的你,太虛弱了。」越涼平靜地說,語氣沒有任何一絲輕蔑,只是在陳述事實。
「只要有我在,滬天城,你永遠得不到。」
巴爾嘎嘎地笑,嗓音像蠹壞的門扉,「你們太輕敵,玄武,你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真正見識過願巫大人的力量。」
「吾之力量源自於她,吾的身體亦交託於她。她能保吾不死不滅,亦能成全吾族之願。」
越涼問:「你用自己的身體,和願巫做了交易?」
話音方落,他就看見巴爾的頭不正常地扭了一下,彷彿失靈壞掉的機關木偶。
只聽咔一聲,他自己擰斷了自己的頭。
斷了的脖子無法轉動,頭像一件累贅掛在上面。忽然,那隻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眼中充血,準確無誤地看向越涼。
巴爾再開口時,竟是一個幽幽的女聲。
「……又是你,越涼。你們總在壞我的好事。」
「你的回憶找到了麼?不去找你的親親夫郎算帳,倒有心思管起別人來了。」他歪著腦袋,靠轉動脖子游移視線。
那隻能視物的眼睛裡血染通紅,視線竟似在勾引、誘惑。
越涼無動於衷,淡漠地說:「真是遺憾,我並不認識你,我的事亦與你無關。」
「這個陣法,要如何徹底毀掉?你若不說,我只有用蠻力了。」
那女聲哈哈大笑,笑罷,聲音帶著倦意,慵懶地說:「你毀不掉的,越涼,你約莫是不記得了,你身上還有我殘存的靈力。」
「前世的你或許可以,但如今的你,還是算了吧。」
笑聲突然被放大,尖銳無比,陰風從法陣中颳起,直呼向平原四面八方。
頃刻間,天地變得昏暗了,起來,那法陣底下昏暗的地方,竟透出血光來。
這大陣竟當真毀不滅,還能再度復生!
越涼心中一驚,荊棘忽然變得狂躁,撕碎擋在身前的凌霄花藤朝他刺來。他閃身,驚險地躲過去,衣側被劃出一道口子。
濃重的黑氣像無數隻手,霎時從那裂開的地方抓出來,要把他往黑暗裡拖。
越涼毫不猶豫,朝外衣的袖子淬靈揮斬,兩股強悍力量碰撞時恰好為他爭得了一瞬逃機,他完美抓住,從黑氣中逃了出來。
眼前閃過一片黑,意識卻仍然清醒,彷彿有人熄掉了深夜的燈似的。越涼聽到有人在耳邊低聲說話,聲音模模糊糊的,卻聽不清晰。
再眨眼,世界重又變得明亮,那荊棘卻已追至眼前。
「祖父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