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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巷的日常工作很簡單,就是為咱們陛下與諸位妃嬪美人製衣做被。」
「你過來,我帶你去你住處。」
陸拂拂的新住是個十人大通鋪,房屋破敗。
她伸手在床頭一摸,已經發黴了。抬頭一看,牆漏滲雨,長出片片黴斑。
此時屋裡只有兩個女孩。一個女孩大約十六歲左右的模樣,肌似羊脂,發似烏緞,身形孱弱,臉頰微紅,泛著點兒病態。她生著一雙漂亮的杏眼,眼睫一眨,半是好奇半是含蓄地偷偷打量著拂拂,顧盼間頗有些書卷氣。
另一個沒搭理人,一臉高冷地坐在鏡子前。
宗愛拉長了臉,走到了鏡子前的少女身邊:「方虎頭,你今天的活兒還沒幹吧?」
少女撇撇嘴,眼神在那病美人面前掃了一圈:「袁令宜不也沒幹嗎?找她唄。」
宗愛瞪眼:「她身子不好和你能一樣?」
袁令宜有些惶恐地眨著眼睛,支起身子,輕聲細語地說:「我來吧。」
少女:「你動什麼?這不有個新來的嗎?叫她幹去。」
這個叫什麼方虎頭的,轉過臉來,面色很不客氣,將拂拂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這小姑娘由宗愛領著,她生著鴨殼青的眼白,黝黑的瞳仁,頭髮又黑又亮,髮根微紅。
渾身上下,有種山野間健壯的幼鹿瞅著人的神氣。
「你叫什麼?」
「俺叫陸拂拂。」
「哦,對,阿陸,」方虎頭一副熟稔的模樣,「你新來的,就去幫我把外面那盆衣服洗了。」
拂拂並沒有反抗,她此刻已經重新振作了精神,很敏捷地走出了屋裡,走到一邊洗衣服去了。
宗愛愣了一愣,「唉」地嘆了口氣,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個傻子。
她不糊塗。
拂拂搓著衣服,慢慢地想。
她初來乍到,總要先摸清楚環境。
拂拂乖巧,方虎頭怔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點兒不好意思的神情。
鏡子照不下去了,她虎著張臉走到了拂拂面前,惡聲惡氣地說:「叫你動你就真動啊!」
「麵團似的性子,小心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讓開,」方虎頭一臉不耐地將她趕到一邊去,「我來。」
拂拂覺得她光站著也不大好,便也蹲下身來幫忙搓洗。
方虎頭略微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她在永巷裡待得時間久了,還是第一次碰上剛來永巷卻不哭不鬧的嬪妃。
她面上有點兒古怪,又有點兒好奇。
本來她叫她洗衣服本就存了幾分試探的心思,如今目的達到,也沒理由再為難陸拂拂。
相反的,陸拂拂這不哭不鬧的性格,反倒讓她有幾分喜歡。
名叫方虎頭的少女拉長了臉,趁著兩人一塊兒洗衣服的時間,還向她透露出來了不少資訊,無外乎是要如何在這永巷裡生存的。
拂拂手腳麻利,很快就將這一盆衣服洗乾淨了,掛在了晾繩上。
這麼一通忙活下來,已是到了飯點,吃中飯的時候,宗愛和其他幾個小宦官把吃食抬了過來,分下來,一人碗裡也不過半碗米飯,一筷子青菜,兼之兩塊鹹雞、鹹鴨。
拂拂勞動了一上午,早就飢腸轆轆,當下急不可耐地捧著碗吃了起來。
往袁令宜碗裡夾了一筷子鹹雞,方虎頭轉過臉來看向陸拂拂,繼續方才的未盡之言。
「你記住了,這永巷裡管事的宦官是永巷令1曹忠。」
拂拂看在眼裡,眨眨眼,心裡飛快地想,這少女看著雖然凶神惡煞了點兒,卻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聞言拂拂恰當地露出了個迷惘的表情。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