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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拂拂覺得自己臉都快凍僵了,搓著胳膊,使勁兒跳了跳取暖。
不過等宗卿將暖爐交給她的時候,拂拂又忍不住「嘿」地笑起來,拍了拍暖爐,拂拂臉頰紅撲撲的,眼含期待。
有了暖爐,袁姐姐睡覺就舒服多了。
【阿蠻性格驕縱,眼高於頂,向來是看不起這些人的。
不由有些懨懨的。
覺得這些人當真是無聊至極。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即便是她,剛入宮也不得不攀附鄭氏姐妹。
思及,她竟然有些羨慕這俗婢來,看著陸拂拂的眼裡也多了幾分同情。】陸拂拂虎軀一震,眼角一抽,下意識地轉過身,果然看到了不遠處的女主角——崔蠻。
其他宮婢察覺到她動作,隨著她望去,瞧見這一眾貴人,神情驚駭,紛紛上前斂容行禮。
把小暖爐往袖子裡一塞,陸拂拂跟著走上前行禮,並沒有什麼尷尬之色。
「冷宮阿陸」這四個字,小鄭貴人是依稀聽過的,幾個美人交談時她也並未多加阻攔,主要也是因為根本就沒將陸拂拂放在眼裡。
陸拂拂剛拜下,便感覺到面前這幾道各異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她臉上。
少女神情自然極了,全然沒有不平尷尬或是羞憤,甚至含著點兒輕快之意。
陸拂拂如今這個下場,崔蠻微感訝異,卻又不奇怪。這人行為舉止粗俗,一股子小家子氣,倘若真受寵了,她才懷疑牧臨川那瘋子的審美呢。
崔蠻又看她手中拿著胡餅,心底那同情立刻煙消雲散。
她是世家女,吃的用的一律比旁人講究。與她而言,牛羊皆宜獨食,這些東西味厚,不可加搭配。1看陸拂拂這麼吃,她頗有些忍無可忍。
這簡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眾妃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受了禮卻沒有回應,回應這些永巷宮婢是自甘下賤,跌了身份。
小鄭貴人一走,眾人紛紛跟上,層層疊疊的長裙,猶如天際流雲。
等她們一走,四周凝滯的空氣不由為之一鬆,不知道是誰長長的撥出一口氣。
「方才可嚇死我了。」
「那便是小鄭貴人呢!」
有沒見過小鄭貴人的小宮婢不由面露憧憬之色:「果然是個明艷的佳人。」
宮婢們眼含艷羨,小聲交頭接耳起來。
「那是你們沒見過大鄭夫人。」
「與其妹相比,大鄭夫人更別有一番冷清的風姿。」
「我覺得還是那崔美人長得最好看。」
「哪個崔美人?」
「就是今日穿天青色裙衫的那位。」
「小鄭貴人她們穿得好漂亮啊。」
「這步搖上鑲嵌的是價值傾城的南珠吧?」
眾人一邊往回走一邊交談,越說越羨慕。
等走到永巷,看到面前這一溜破敗的房屋,院子裡晾曬的衣被,冷冽的寒風中傳來染料刺鼻難聞的氣息。
眾人露出一股失落之色,神情也一點一點黯淡了下來。
身處永巷,她們終其一生都不會再有出頭之日。
「你們看到小鄭貴人她們的袖口了嗎?」
宮婢們扯著袖口,窘迫地說:「好乾淨。」
「手也好漂亮,和我們的手完全不一樣。」
陸拂拂也伸出手來看了一眼。
她們在永巷中每天都要忙著漿染衣被,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洗了又洗,還是留下了染料的汙漬。
手常年浸泡在冷水中,也大多皸裂,骨節處生著厚繭子,全然沒有小鄭貴人、崔蠻等人的柔嫩白皙。
拂拂渾身一震,大為警惕地低著頭將自己的手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