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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段齊彥沉默地側開了頭。
這一日,段齊彥與阮秋嬛在丹陵別苑停留了半日。等雪停時,二人才離開了這裡。
門外,段齊彥的馬車走遠了,骨碌碌的車輪聲早聽不見了。別苑中寂靜了下來,可阮靜漪的腦海卻一直嗡嗡作響,彷彿有一隻驅趕不去的蟲蠅在耳邊亂飛。
鬼使神差的,她離開了自己的屋子,穿過一庭的積雪,走向了院中的水井。井邊生滿青苔,還放著一個盛裝髒衣的木盆。她向著井中望去,腦海中隱隱約約有個聲音。
塵世之事,鏡花水月,不過大夢一場。
她向著井中縱身落下。
第2章 重回十八歲時
丹陵,陽春三月。
日頭晴暖,阮府園中的百花開的正盛。枝頭小桃俏麗娉婷,一簇簇深紅淺粉,宛如嬌娘笑靨一般動人。
阮家世代經商,累積財富眾多。如今改從仕途,府邸更添富貴。這花園中的亭臺樓閣、假山奇石,無一不精,無一不巧,處處顯露著別致匠心。
臨花園處,有一棟建在高處的別榭,屋簷下懸著綠底紅字的匾額,上書「聽風堂」三個大字,筆力雄勁,渾豪一體。坐在聽風堂內,便可將小湖桃林盡收眼底,一覽上好風光。
此時此刻,聽風堂內正是熱鬧喧囂之時。阮家一門七人皆聚在廳中,為的便是招待自清遠伯府來的貴客。
阮家人從仕不久,家主阮康毅領了個從五品職,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在丹陵還算說得上話,但也不是什麼大官。
於阮家而言,身帶封蔭的清遠伯爺可當真是一位貴客。又不如說,就算放在整個丹陵,清遠伯也是人人拍馬逢迎的物件。倘若能搭上清遠伯爺的靠山,那在丹陵也能橫著走了。
清遠伯只有一個兒子,今日也帶來了阮家。這位尊貴的伯府公子今年恰十九歲,名喚段齊彥,正是適婚的年紀。聽聞伯爺夫人近來正在為他四處打聽合意的姑娘。
阮康毅有眼色,清遠伯一帶著兒子上門,他立刻將自己的四個女兒都叫了出來,美其名曰「賞花宴會」,實則是為段齊彥相看。這一點,伯府與阮家都心知肚明。
此時此刻,清遠伯夫婦正端坐在側席上,一一打量阮家的四位小姐。
阮家有四姝,依照春夏秋冬的順律取名。
長姐阮靜漪,今年十八歲,是阮老爺原配所出之女;雖生母去的早,但她在老祖母的膝下長大,也算是教養良好。只不過,她長相太出挑,整個人如杏更如桃,一副鋒芒畢露之態,不適合做伯爵府的兒媳。
次女阮芙蕖,十七歲,雖記在主母名下,但實則是個姨娘生的,看都不必看。
三女阮秋嬛——
伯爺夫人一看到阮秋嬛,眼睛便微微彎了起來。
十七之齡,生的如露如月,清冷秀雅,容貌竟頗有洛神之姿。更別提她自小飽讀詩書,滿腹氣華,名聲傳遍丹陵不說,連京城人都略聽聞過她的佳名。
同在丹陵,伯爺夫人雖時常見到阮秋嬛,但過去也不過是將她當做「別人家的姑娘」,隨意地那麼一瞧。如今正正經經地用瞧媳婦兒的眼光來看,自是大有不同。
而且,伯爺夫人打聽過自家兒子的口風,知悉段齊彥對秋嬛仰慕已久,這才放下了伯府的架子,屈尊降貴來了阮家。
一看到阮秋嬛,餘下的幾個阮家女兒也不必看了。阮靜漪、阮芙蕖也就罷了,那個最小的女兒阮雪竹,病歪歪、瘦巴巴,能活多久都指不準呢,有什麼可看的?
想到此處,伯爺夫人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阮老爺誇讚道:「阮大人可真是教女有方。」
阮老爺聞言,顯然也很是高興。接下來,聽風堂裡一陣推杯換盞,和樂融融。
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