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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端那頭安靜了一秒,然後就是尤金滿是怒氣的聲音:「你究竟是什麼品種的白痴??」
紅松鼠號上,尤金恨不得把自己在和喬納森對話時累積起來的全部壓力和怒火都扔在約書亞的臉上。
「你不知道通訊哨是什麼你不能去問嗎??我是瘋了嗎要把這麼一件東西留給你??你不會用的話起碼把它收好吧?!」
約書亞聽到了尤金少見的怒吼,眼淚啜在眼眶裡,卻不是因為委屈。
——能再次聽到尤金的聲音,實在太好了。
「我還以為再也聯絡不到你了。」
這句話傳到了尤金的耳邊,輕易地拍散了他的怒火。
也讓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
那天晚上,尤金是在輾轉了很久之後才終於睡了過去。
通訊哨是回到了約書亞的手上,但是尤金無法將和喬納森對話的全貌轉述給他,只能解釋說喬納森是好奇生化人的下落,想代表學會提醒自己不要繼續知法犯/法。在隱去了有關「遺產」的部分之後,這樣的說明讓尤金自己都覺得尷尬,約書亞卻毫無芥蒂地全盤接受了下來。他似乎對於自己兄長這種多管閒事的性格頗為不齒,甚至說出了類似於「你能跑多遠跑多遠,等我有空了我會去找你」這樣的話。
在反覆囑咐約書亞儲存好通訊哨之後,尤金也收了線。
在入睡前的那幾個小時裡,他反覆思索著和喬納森的對話。他此前完全沒有想到過,那個約書亞口中陰沉寡言的長兄,竟然會是「先驅者」的一員。
三將手下的特殊部隊都是以「遺產」為中心構建的,各自的職能和側重卻完全不同。司松將軍手下的「準星」負責對遺產的資訊進行收集和管控,成員多以諜報見長。尤金曾經加入過的「守門人」則負責守備和回收遺產,單兵作戰能力最強,卻也因為要接觸剛發現的和失了控的遺產,承擔了最高的亡歿率。
至於「先驅者」,則是一個顯得有些特別的存在。
「先驅者」負責研究和開發遺產。這種特殊的特性,導致了「先驅者」有百分之七十的在籍者都是掛名在生命學會之下的研究員。另外的百分之三十,則是單兵戰力普通,卻異常忠心的死士。
尤金非常想要迴避這群人。
因為守門人大部分的死傷,都是由脫離了「先驅者」掌控的遺產實驗導致的。
自六年前退役之後,他一點都不想接觸任何有關遺產的東西。然而隨著他做出加入角鬥的決定,之後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卻好像在把他往某個無法迴避的漩渦裡扯。
他想起了肖。
肖是個溫柔的,無害的,沒有對任何人類展現過惡意的生化人。
他無法在這個人身上,找出任何有關「遺產」的痕跡。
要是他身上真有一個保密係數為四級的遺產……那會是什麼呢?
尤金胡亂地想著,如果是聯盟現在可能達到的技術的話,或許是什麼待機時間特別長的電池吧。
他被這個想像逗笑了,無聲地扯了扯嘴角,又無聲地讓嘴角回落下來。
他人生中最深刻的那道傷口便起因於遺產。每次提起這個詞,他依然會下意識地感到畏懼。
他不害怕肖,卻害怕肖和當年的他一樣,因為這兩個字,而被捲入某種無法迴避,無法抗衡的不幸中去。
他……就算無法擁有肖,卻依舊會想讓肖平順地活下去。
畢竟肖是一個,能夠感受到幸福的生化人。
肖是特別的。
……
待到松鼠號的白天來臨時,尤金在隱隱的頭痛中轉醒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邊的終端,隨便地劃了劃,看到了一條關於角鬥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