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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被請了進來寢殿,見得他衣衫不整,忙是拱手一拜,「殿下寒病未愈,可不得著涼。」
朝雲這才找了身乾淨的衣衫來給他換上了。
凌墨披散著衣物,坐來床邊,又將長卿的被角壓了壓。便見許太醫從被窩裡尋出來那隻小手,給她診脈。見那小手指甲上泛著紫色,他眼裡一陣酸,忙別開目光看向了別處…
第16章 見君意(6) 「長卿想避一避他。」……
太醫收了脈診,起身與凌墨一拜,解釋著,「凍著久了,脈象也有些虛弱,得先讓身子暖起來。臣先配一份發熱的膏藥,貼在後腰上,等暖了起來再看看,會不會傷寒…」
「好…」凌墨這才將那小手捂進自己掌心,又再暖了暖。
許太醫磨好藥膏,送來床榻邊。凌墨方才將長卿又扶了起來,靠在自己肩上,依著許太醫的指點,貼上了後腰穴位。
懷裡人兒好似有了些知覺,擰了擰眉頭,嘴裡呢喃著什麼。凌墨忙湊過去她嘴邊,卻聽她咽嗚著,「阿孃…」
他心口像被人割了一刀,忙將人扶進懷裡,搓著她的肩頭取暖。
寢殿外頭卻起了動靜。
夜裡東宮動靜大,翠竹軒裡也被驚動了。紀悠然趕來佑心院,又聽沈嬤嬤說了兩句,殿下用自己的身子給長卿捂暖…
書房門一被推開,連著寢殿裡都一陣冷風。凌墨忙緊了緊抱著長卿的手。
紀悠然風塵僕僕進來寢殿,便一把跪去地上,「殿下如此不愛惜身子,悠然還如何與太后娘娘交代。」
凌墨見得來人,冷冷一聲,「沒人讓你交代。」說著又問一旁沈嬤嬤。「孤的書房何時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了?」
沈嬤嬤聽得殿下口氣問責,忙也跪在紀悠然身邊,「奴婢知錯。」
凌墨只又道了兩個字:「出去。」
沈嬤嬤不敢再語,紀悠然還想勸兩句,卻聽一旁許太醫道,「外頭的門還是合上,病人不宜再著涼了…」
沈嬤嬤只好攙著紀悠然起了身,小聲道,「紀小姐,殿下今日心情不佳,還是明日再來探探吧?」
紀悠然又望了一眼床榻的方向。長卿就那麼被殿下捂在懷裡,額頭貼著殿下的脖頸。殿下眼裡都是紅的,怕不是還流過淚…她又恨又急,眼下卻什麼也做不了。只好由得沈嬤嬤扶著,出了書房,又出了佑心院。
沈嬤嬤正轉身回去了,卻被紀悠然喊住。紀悠然袖口裡滑落出來一個香包,送去沈嬤嬤手上,「那個婢子,太后娘娘也是容不下的。沈嬤嬤你該知道怎麼做?」
沈嬤嬤將那香包接了過來,嘆了聲氣,「是個禍害。」
雪後的早晨,天色格外清澈。
長卿的眼睛好似被什麼刺痛了一下,開啟來眼簾的時候,陽光正從花窗上灑落進來,她這才發現,身上竟是暖和的。四周圍看了看,是殿下的寢殿,她正躺在殿下的金絲榻上…
耳旁響起來熟悉的聲音,「長卿醒了!還好嗎?還冷不冷?」
長卿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德玉…「公主…」她開了口才發現自己喉嚨裡辣著疼,聲音也是沙啞的。
德玉捧起她的手來,「嗯。昨日夜裡我睡熟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也沒人通傳。我一早就來看你了。」
長卿清了清嗓子,想起身來,卻是被公主扶著不准她動。
她手手腳腳好似都不太像自己的,動起來的時候,還有些遲緩。她想起來昨日夜裡從勤政殿回東宮的路上,她太冷了,又跟不上凌墨的腳步,只好去了湖心石舫裡躲雪。可沒多久,她身子便凍僵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朝雲端著湯藥送來床邊,扶著長卿坐了起來,「你先喝了藥粥,太醫還留著熱膏藥,一會兒要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