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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他喉結滾動著,低笑出聲:「想什麼呢。」
「沒有心情不好,」他關小了火,聲線溫和道,「只是相識多年的好友,在做很危險的事。而這些,小叔本該也在的。」
這次收網,也是他部署已久的。可現在,這些無法預知的危險,連同年少的熱血和信仰,都只能交給從前生死裡走過來的兄弟。
程頌抿起唇角,懂了,「你信任他們嗎?」
「信。」
她沉默會兒,抬眸盯著他:「我爺爺書房裡有一幅字。」
小姑娘語調偏沉,神情極為認真地一字一頓。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湯汁的香氣瀰漫著。
晏寧沒動,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他少年時見過那幅字,就在晏家老宅。同樣的話,在他報考軍校那天,程老爺子也說過。
那時他倚在書房門口聽自家老爺子訓話,程老和小姑娘的二哥進來時,自家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要程老爺子勸告他。
那天,程老爺子和他聊了很久,笑說他少年氣盛。他不予置評,只問了句:程叔,您後悔過嗎?
程老爺子愣了片刻,拿起桌上筆墨,只寫了幾個字——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後來自家老爺子看著礙眼,又讓人把字裱了送回了大院。
那是他熱血啟蒙之初。
而現在,時隔十二年,眼前這個程家小姑娘也說著也在用同樣的話。再告訴他,他未竟之事,都將交付於那些過命的兄弟。乃至是,成千上萬的我輩少年。
他自詡冷靜自持,可難得的,想到了小姑娘在酒吧護著他時說的那句「反正我聽不了」。同最初那時一樣,他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想摸煙,又記起自己戒了。
「頌頌。」
須臾,他聲線稍低喚了聲,程頌仰頭應,後頸被他就勢扶住。旋即,眉心有柔軟覆下,再往下,是鼻尖。
至唇角時,他只動作溫柔地親著,卻不深入。像是,在對待極為珍視的物件,只或輕或重地纏綿著。
他親得磨人,程頌忍不住踮腳環住他的後頸。隔了會兒,晏寧很低地笑出聲:「先吃東西,吃完再親?」
程頌腦中轟的一聲,從他懷裡退出來。剛才明明在說正經話題,怎麼……
「明明是你……」
對上晏寧好笑的眉眼,她沒繼續說了。
程頌瞥他眼,挪到餐桌上,剛吃了幾口,就聽見晏寧隱著笑意問:「味道還過得去?」
豈止是過得去。
她驚訝地看向晏寧。
他笑,倒沒多說。
晚飯後,程頌自告奮勇地洗碗,晏寧好笑地看她,「不說叔叔虐待晚輩?」
「」
程頌默默端起桌上碗筷往洗碗池旁走,沒忍住道:「你比我還記仇。」
晏寧低笑出聲,似是認真思考之後嗯了聲。
「」
他跟在小姑娘身後到洗碗池旁,給小姑娘打下手。
程頌結束時,正要轉頭拿毛巾,手腕被他捉住。隨即,手上被柔軟的毛巾包裹住,他低眸擦著,神情認真。不知為何,程頌想到他今天說的話,呼吸放緩了些:「小叔。」
「嗯?」
他眉眼低著,隔著毛巾裹著小姑娘的手。
程頌看他眉眼溫和,莫名想到酒吧初見時他清冷慵懶的模樣,好像,沒什麼能讓他上心的。她心中有些悶,「要是——」
他抬眸,盯著小姑娘的眉眼。
她嗓音沉下來,心也沉下來,「能早些遇見你就好了。」
她幼時很少回江北,晏寧高考後也很少回江北。知道他,不過是在晏西然的隻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