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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等相公出來後再去祭拜溫國公吧。」王瑾晨不願進去,便是知道溫國公與他幾位宰相包括同平章事範履冰都是大唐的純臣。
「是範公發話讓王主簿進去。」
王瑾晨猶豫不決的跨入靈堂,在靈牌前跪下故作鎮定的行完一切兇喪跪拜禮儀,旁側的老翁依舊還在燒著紙錢,環繞的煙霧吹至王瑾晨身側,讓她嗆了幾口氣。
「琅琊王氏。」
王瑾晨身子一震,旋即扭頭拱手道:「見過相公。」
「你是受鎮壓的世家門閥之後,難怪。」範履冰顫著老邁的手,「你雖修改簿子替良嗣洗清攀誣,但本相是不會因此就感激你的,想你們琅琊王氏也是文人之最,讀書人的氣節與風骨不知還記得否。」
「不用相公感激,這本來就是下官自願做的。」王瑾晨從容回道,「但是下官的立場,與下官的出身並無關係,太宗與高宗皇帝打壓士族,唯殿下扶持,相公家族與蘇公家族一樣,世代受大唐皇族之恩,可是啊,」王瑾晨從草墊上起身,「太祖皇帝又何嘗不是世受隋皇之恩呢,哪有政變不流血,哪有是非對錯之分,任何人都會犯錯,聖人亦是。」
老翁抬起頭,滿布皺紋的臉上充滿了滄桑,臉頰處還有大大小小黑斑,「這段時間,你的名聲可是傳遍了整個洛陽城。」
「下官該慶幸麼?」
「你覺得呢?」
王瑾晨沒有直接回答,「大唐會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國家一定會越來越好,洛陽將會比長安更加繁華,你們只允許自己追隨的人犯錯,那麼我也是如此。」
老翁冷笑道:「你眼裡的欲與你的功利心出賣了你,你和他們一樣,為的都是功名利祿,這般青春的少年卻學人做賣笑的走狗。」
王瑾晨並不惱怒,也不否認,「的確,我是為了功名與利祿,這是我的自由與權力」
也許是因為新鮮血液都倒戈向武氏而讓老翁絕望,「悖逆天道之事,註定不會長久,殺戮太多,將來的史書只會記上一抹黑筆,你們都將成為大唐的罪人。」
「我不在乎,大唐只是一個國號,若果盛世可以延續,百姓可以獲得安穩,那麼天子姓什麼國號為什麼又有什麼關係,你們心心念念不舍的,可見只是自己的高風亮節,而不是真正的民為先。」
「忠臣不事二主,」老翁失神的望著靈柩,寒心道:「始凝勸服不了這些年輕人,他們都忘了大唐是如何一統天下還百姓安寧的了,但是隻要始凝在一日便永遠都是唐臣。」
「範公有良相之稱,是當世賢臣」王瑾晨輕皺眉頭。
「你會後悔的。」老翁沉聲打斷道。
王瑾晨閉上張開的嘴,叉手躬身回應道:「也許司刑主簿會,但是會稽山陰王瑾晨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相公專稱宰相
第50章 言事書
載初元年四月,初夏。
內臣跨入大殿,見君臣正在下棋便躬身立在跟前靜候,執白子的女官瞧了一眼棋盤後跪坐著起身,「殿下棋藝精湛,妾自嘆不如。」
「婉兒的棋終究柔和了些不夠狠絕,沒有後路就不要想著回頭,博弈生死一瞬,一步都錯不得。」
「殿下教訓,妾記住了。」
良久後皇太后側頭問道:「什麼事?」
內臣叉手回道:「啟稟殿下,春官尚書、同平章事範履冰請見。」
皇太后捏著一顆黑子旋即扔回棋盒內,「範始凝連呈了幾道奏疏反駁吾改元,當真是個忠心不二的良相,讓他進來。」
「喏。」
「宣同平章事範履冰入殿覲見。」
紫袍端著笏板邁著十分急切的步子入殿,「臣範履冰叩見皇太后殿下,殿下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