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第1/2 頁)
楚亦茗好不容易處於疼痛緩解時,卻是見到對方這樣委屈的臉,情到深時,見不得這模樣,緩了口氣,還顧著溫柔勸說道:「你不許哭,你這樣,我會以為自己要死了,我我……啊……」
一陣更強烈的疼痛讓他登時什麼溫言軟語都忘了,大聲喊到:「姜青嵐你這個禽獸,都怪你,你偏要跟我在一起,疼死我了,我恨死你了!」
姜青嵐目光心疼得厲害,一衝動,就把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嘴裡,只見楚亦茗疼得毫無理智時,根本不知自己咬著何物,能用狠咬東西帶來力氣,便毫不留情地咬到滿口腥氣。
正在這時。
陳院使命人端上了一個木架子,這是姜青嵐派人走訪調查後,得知男子順產到了緊要關頭,趴著比躺著好用力,便命宮內按照民間說法備下供楚亦茗支撐身體,趴著用的。
可真到了這個關頭,姜青嵐卻嫌那木頭做的東西即使墊上了層層棉花也冰冷硌人,竟是雙手環抱住楚亦茗,給他翻身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原本是咬在君王手上的力氣,登時全部落在了肩頭,狠得讓人瞧不出他二人是一對至親愛侶,倒像極了一對相愛相殺的仇人。
楚亦茗已然一句惡言都說不出口了。
只聽著陳院使鼓勁道:「頭要出來了,皇后,再加把力。」
那聲音只讓他將愛人的肩膀咬得更緊。
後面再能聽見的聲音,他連是誰說的,都已分辨不清晰,只是目光渙散著,將一身重量全然壓在了姜青嵐的身上,對方身體的溫暖,讓他感覺到自己格外的寒冷,冷得就像一個沒有宿體的靈魂,風一吹,就要散了。
「青嵐,我是不是,要死了……」
第55章 順產之後
人們常說性命攸關時,一生難忘的記憶就會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迅速浮現。
於楚亦茗而言,他本該想起的是昔日甜蜜相守。
可與他這疼痛密切關聯的記憶,卻是前世臨產。
沒有希望的日子,就連天光都很難照進他的心,同樣的坤寧宮,他今生富貴榮華,恩寵加身,而前世,這一座華麗殿宇,到了最後,就連一個能摔出響的瓷器都沒有了。
記憶裡他靠在躺椅上,呼吸疲憊,九個多月的孕肚堪稱對他消瘦的身體極大的負累,他懶散地沐在這日黃昏陽光最後能照進宮室的一隅,抬眸冰冷地瞧著給自己把脈的楚雅風。
這記憶裡的楚雅風一身官服,意氣風發,見他這般模樣,仍在扯著謊:「腹中之子康泰,不日就將臨盆,你就放寬些心吧。」
「先生還不逃嗎?」楚亦茗憔悴的面上浮起一抹突兀的淺笑。
楚雅風唇角抽了抽,閃躲開他的目光,說:「能在這士族獨攬大權的姜國活出個人樣,我一介平民能出頭,我值了。」
「我活不到這孩子出生了。」楚亦茗轉過身去,背對著人,看著陽光一點點離自己更遠了。
楚雅風急道:「你得活下來啊,你若是死了……」
「我若是死了,姜青嵐會折磨你到生不如死,」楚亦茗話音輕柔,「先生早該明白會有今日,給我下藥的時候,卻不惦記著沒有力氣生產,我與孩子,必死無疑。」
「你已經知道了?」楚雅風起身遮住了更多光線。
楚亦茗輕嘆:「我發現得太晚了,我註定會難產而死,點醒你逃,就當作你我師徒恩情今生徹底斬斷了。」
楚雅風卻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有孕後心緒極度不穩,已是數度傷及自身了,我那些安神藥,我讓你冷靜才用的藥,也是姜青嵐應允的。」
楚亦茗艱難撐起身,喘得有氣無力,回身手指著楚雅風渾身發著顫,最終只冷冷出口一字:「滾!」
自那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