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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跟在他身側,好意提醒道:「夜風寒涼,王妃是有著身子的人,攝政王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您還是早些回屋安寢吧。」
「我知道他不會這麼快回來,不過是他體貼我,卻時常疏忽自己,你看這一路我過來,你們才專門為我點了燈,我希望他回來的時候,看見這一路的光,就會想起我。」
「其實王鮮少在夜裡點燈。」常樂道。
楚亦茗訝異道:「他明明每夜都在屋子裡留著好幾盞燈啊。」
「大概是,擔心王妃會怕黑吧,」常樂倏然罰了自己一嘴巴,恭敬道,「是小的多嘴了,這府上,誰能比王妃瞭解王啊。」
楚亦茗正想問常樂跟在姜青嵐身邊服侍多少年了,忽然就聽見遠處有人高喊著走水。
他雙眼方一往那聲音來處看去,常樂已然攔在了身前,勸說道:「都是小事,王妃不必在意,先回屋安寢吧。」
「他們好像在說走水了,」楚亦茗視線越過常樂,見內院西側已有火光燃起,趕緊吩咐道,「前面引路,我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小的不敢。」不僅是常樂,幾乎跟著他的所有近侍都跪了一地。
可楚亦茗如今已是被姜青嵐寵壞了的脾氣,哪能是幾個侍從攔得住的,他們不帶路,他大可以自己往那火光處走。
他步子不慢。
常樂跟得也快,一個勁地勸說著,卻無一人真敢上手攔他。
直到走到了那著火的院落外,楚亦茗頓了腳步,常樂才立刻上前說道:「王妃只惦記著腹中世子便是,這裡的事,原不必您操心的。」
「攝政王臨走前才說過,這家裡的事,都交給我了,你是要拂逆王的命令嗎?」楚亦茗嚴厲一聲,轉頭看向火場。
卻是一眼就讓他心慌。
這樣的大火,他似乎瞧見過,可他卻分不清是書中的描寫還是他自己的記憶。
灼人的熱浪滾滾而來,似風在呼嘯,燙得他難受地眯了眯眼睛。
「這裡是?」楚亦茗疑惑著。
透過坍塌的殘垣,他瞧著這屋子就像一個書房,牆面上掛著的是一幅衣飾高貴的女子畫像,可說是書房,卻又詭異得很,一道道猩紅斑駁太過引人注目。
「不過是廢置的屋子,王已經許久不曾來過了,」常樂的聲音分明都在抖,卻言之鑿鑿,道,「不是多要緊的事,王妃請回罷。」
楚亦茗已不是在思考這屋子是做什麼用的,只是瞧著那被火星燃起的畫像,緊蹙著眉,喃喃自語,道:「我好像,站在那畫像前過,四周都是火,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他喊著……」
「茶茶!」
楚亦茗一聽這聲音倏然心臟急跳,退了一步,不過須臾,便又進了三步,那喊他名字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彷彿有好多回聲在重疊。
不似衝擊他的耳膜,而是直擊他的靈魂,一瞬將他拉進了模糊的記憶。
華麗的宮殿,孤獨的人。
他手握著紅燭緩緩走著,孕有五月,孕肚已然明顯,他再不能穿著有腰帶的尋常衣物,只能鬆鬆地繫著衣帶。
那衣衫高貴,金絲繡著鳳凰,而他滿目淒涼,華麗的羽翼點綴得再精緻也像極了一隻飛不出籠子的鳥。
他分明今生為了孩子如此開心,可記憶裡的人卻是一碰上孕肚便心灰意冷,就連燭淚滴在了手上,都感覺不到疼。
倏然。
他在記憶中被火海熱浪籠罩,身後傳來陣陣呼喊的聲音,要他為了孩子留著命。
可他為什麼要和囚|禁自己的男人生孩子!
他將手中燭火點燃眼前畫像一角,他知道這畫對那暴|君有多重要,只要燒了這幅畫,他們就徹底結束了。
可就在這時,有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