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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堅拿的是把微型雷射槍，扳機處是個紅色的按鈕。他來回撫弄著冰冷的槍身，忽然轉向方行，目光如炬，&ldo;你救過我的命，我從來沒忘。你說我欠你的，也沒錯。你放了他，我現在把命還給你，我們兩清了。&rdo;

方行的臉龐褪去血色，他的手在顫抖，槍口在楊州耳際戳刺，彷彿下一秒就會走火。

&ldo;其實現在看，活著也沒什麼意思。&rdo;倦怠的氣息從陳堅身上散發出來，他垂下眼簾，不再看任何人，將槍口對準太陽穴，&ldo;我爸回不來了，我計劃了好多年的事業轉眼就泡湯，這一次的危機還不知道能不能應付的過去，如果被unpo抓了，還不如死了好。&rdo;

&ldo;陳堅你瘋了!&rdo;楊州感覺冷極了，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又變成細針扎進身體，&ldo;你‐‐&rdo;他說不下去，只呵出一團團潮濕的白汽。

&ldo;你為了他寧可死?&rdo;方行的聲音輕而古怪，他自顧自地笑起來，&ldo;還是你以為我會心軟?&rdo;

陳堅沒回答，他的手指摸到了紅色的按鈕，只要輕輕一按，整個腦袋就會變成一團血霧。

那一瞬間好像有一整個世紀那麼漫長。

&ldo;陳堅你看著我!&rdo;楊州終於找回了自己沙啞的聲音，不管不顧地大喊起來，&ldo;你別沖‐‐&rdo;

&ldo;砰&rdo;地一聲，好像驚雷炸在耳邊。楊州眼前發白，視野裡的一切不斷壓扁又拉長，明晃晃的光斑閃得他頭暈噁心。他的肩膀痙攣似的抖個不停，無形的硬塊卡在喉嚨裡，堵得他喘不過氣。

另外三個人同時扭頭朝聲源處望去，只見西蒙博士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褲子上還沾著灰，顯然剛才摔了一跤。他手裡拿著一桿半透明的長槍，毫不猶豫地朝方行扣動了扳機。

楊州感覺有一具沉重的身體倒了下來，壓在他肩上。他僵硬地轉過頭，和雙眼圓睜的方行對視了好幾秒，忽然大口地喘息起來。

&ldo;你幹什麼!&rdo;道格拉斯雙目通紅，轉身朝西蒙博士射擊，陳堅衝過去推了他一下，子彈打偏，在西蒙身側的牆壁留下了一個焦黑的窟窿，徐徐冒著白煙。

楊州的冷汗打濕了衣服，他回過神來，連忙說，&ldo;是麻醉槍!他沒事!&rdo;

道格拉斯凶神惡煞的表情緩和了些，他仍舉槍對著西蒙，偏頭檢視了方行一眼，確認他還活著，喉間發出一聲略帶哽咽的嘆息。

&ldo;給你三十秒，&rdo;陳堅說，&ldo;帶著他走。&rdo;

道格拉斯看看他，又看看西蒙，最終放下槍，抱起不能動彈的方行離開了。

陳堅半跪下來幫楊州解手腕上的麻繩，他們離得很近，呼吸交纏，一個比一個急促，卻沒人說話。陳堅一時解不開，變得暴躁無比，手上愈加沒有章法。西蒙翻出一把剪刀遞給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楊州的手腕早已磨破，麻繩被染得血淋淋的。陳堅剪開繩子，對著他的傷處看了許久，然後蜻蜓點水一般碰了碰。

他抬起頭，在彼此的眼睛裡都看到了恐懼。

藥效還沒過，楊州麻木的四肢還不能動彈。陳堅捏著他的肩膀，將他從上到下仔細檢查一遍，然後失態地將他擁在懷裡，臂彎越收越緊，恨不能合二為一。

楊州的下巴擱在他寬厚的肩膀上，兩人靜了片刻，他遲疑地開口，&ldo;你真的不恨我嗎?&rdo;

陳堅低沉而短促地笑了一聲，很無奈的樣子，&ldo;你還要我說多少次。&rdo;

隔著單薄的布料，楊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