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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鍾進去稟告,等待了許久,才聽得門內傳來了一低沉的男聲,「喚進來吧。」
溫縈柔自認為對他已極其熟悉,可今日這語調,卻是從未聽到過的。
她抿了抿唇,斂了心神跨入門內。
「二爺萬福。」她先是福了福身,然後將幾碟子糕點放在了身前。
「縈柔放才覺得頭昏腦脹,在房中歇了一陣,來得晚了些,請爺勿怪。」
宋楚平聽了她口中這些藉口,心中又是鈍痛一下,想必她以前便是編造著這些藉口,旁若無人地去會情郎。
是他遲鈍未曾察覺,只覺得她身體有恙,還屢次三番喚太醫來診察。
他到底想聽她一句真話,乍然緊攥住了她的手腕,定定地盯著她,「溫縈柔,爺對你如何?」
他從未如此連名帶姓喚過她,也從未用如此炙熱如炬、又隱含波濤的眼神看過她。
溫縈柔心生了些慌張,握著碟子的手,被他攥著橫在了半空中,她眸光閃爍幾下,終究穩住了心神,「爺對縈柔自然是極好的。爺賞罰分明,不僅是奴婢,攝政王府上下,皆對爺感恩戴德。」
「賞罰分明?你僅是覺得,爺對你好,是對你的恩賞?」
宋楚平輕笑一聲,鬆開了她的手腕,佯裝淡漠輕浮,挑眉試探道,「那爺乾脆便再賞你件殊榮。」
「爺待會兒便讓人拿著你的戶籍文書,去官府落了我宋家的妾籍,今晚就同你圓房,如何?」
溫縈柔的肌膚吹彈可破,他鬆手的瞬間,手腕上便出現了隱約的紅印,可宋楚平的話太過讓人震驚,她顧不上疼痛,渾身就開始止不住地戰慄起來。
若真圓房,那她豈不是要被圈死在這王府中一生?緊接著就是被主母欺辱,同一堆姨娘打擂臺?甚至手中端茶遞水的活兒,邁出青竹園的機會都鮮少會有,只會在她那院中的方寸之間,夜夜盼著他的寵愛,被圍困到死?
上一次,她知他是試探,願意說違心話來洗清她救老太太的蹊蹺。這一次,她知道他認了真,只要鬆了口,便再去回鶻的餘地。
她害怕了,臉色灰白,緊抿著唇線,眼中充滿了無助與掙扎,再也說不出話來。
宋楚平還有什麼不明白了,一腔怒火直竄天靈蓋,他遽然站起身來,跨下椅階,抬起右手,掐住她的下巴,眯著眼周,眸底滿是深沉,晦暗不明道,
「你還真當爺非你不可麼不成?」
第42章 歸家
「你還真當爺非你不可了不成?」
他帶著戾氣的臉龐, 放大在溫縈柔眼前,她指尖戰慄一下,手中的木盤險些就要從手中滑落, 顫著聲尖道, 「縈柔不敢。」
他眸中的鵝毛大雪,漸漸地變成了冰刀頓刺, 心湖凍上,萬丈冰傾。
他緊促的眉頭,一點點不甘地撫平。似是做了什麼決定般,鬆開了她的下巴, 慢慢闔眼背過了身,「爺不過對你上心了幾分,倒由得你在這兒,擺出了副清高孤傲的姿態。」
「你不會真以為, 你在爺眼中是顆菜吧?」
「一個卑賤的奴婢而已, 還真以為爺把你當成了寶?既然你放棄了這唾手可得的良機,那也不必再在攝政王府待了。」
「今日便收拾好東西, 滾出王府吧。」
他孤絕無雙的背影就矗立在廂房中,淡漠的聲音傳來, 迴蕩在廂房中。
此言實在是太過讓人意外,溫縈柔剎然抬頭,眸孔微闊, 眼裡儘是不可思議, 櫻桃般殷虹的小嘴微張,說不出一個字來。
宋楚平上午還好好的,她實在是不知他為何突發此言。可他的話語字字誅心,她的臉色不禁也白了白。
或許就是, 真的對她倦了吧……
就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