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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的確是一句省時省力的魔咒,但我會掛在嘴上,也不完全如他所講的那般。
我只是不想和他發生衝突,不想惹他不快。他要是生氣,我就道歉。我無條件地認同他,包括他不認同我的部分。
他會覺得我總是在說對不起,是因為他總是和我生氣,無論我做什麼、說什麼,他都討厭。
就像現在,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因為一句話還是一個眼神惹到他了,才讓他說話這樣尖刻。
身體一點點變冷,房間裡就這樣安靜下來,誰也不再說話。
過了會兒,冉青莊重重拉下我的衣服,將那瓶藥從上方扔進我懷裡。
「噴好了,這藥你自己收起來。」
我手忙腳亂接住,抬頭看他,見他大步往門口走,起身跟了過去。
「你這麼快走了嗎?」
冉青莊拉開房門,一言不發往外走去。
我們暫住的客房在走廊的盡頭,外頭是一條筆直悠長的走廊,一面是明亮的玻璃窗,一面是別的不知道用途的房間。
冉青莊走得不算快,但也不慢。落日透過窗玻璃灑在他高大的身體上,將他半身染成溫暖的橙紅,另半身則陷於陽光照不到的昏寐。
他行走在明暗之間,步履堅定,身形筆直,宛若一株不可彎折的松柏。
我扶著門,望著他的背影,就這麼看了許久。他走到一半,似有所覺,突然停下回頭來看我。
我來不及關門,被他抓個正著,有點窘迫,但只是稍稍挺直了脊背,並未移開視線。
他神情複雜地與我對視良久,見無法逼退我,便也隨便我去。
他繼續往前走,而我則目送他直到轉角,再也看不到了,這才關門回屋。
從客房的大窗戶望下去,正好能看到大門。也不知是因為區可嵐的事還是往常便是如此,這一個下午熱鬧得很,我在窗邊喝了兩杯茶,站了半小時,都已經見三撥人進進出出。
喝茶喝太多,轉身上個廁所的功夫,突然聽聞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碎了。提了褲子匆匆到窗戶邊一看,只見右邊不遠處樓下的草地裡躺著一尊哈巴狗大小的金獅子擺設,周圍全是碎玻璃。
巡邏的人聞聲而來,仰頭看了眼樓上,不知看到或者聽到些什麼,面面相覷片刻,最後也只是叫人來打掃乾淨完事。
我好奇地走到最右邊,將窗輕輕推開一條縫兒,激烈的爭吵聲立時湧入進來。聽不清吵什麼,但如冉青莊所說,看來是有得鬧。
冉青莊一直到深夜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只在床頭亮了盞燈。
畢竟是相對陌生的環境,他一進屋,我聽到動靜就有些醒了。後面迷迷糊糊見是他,又閉眼睡過去。
期間睡得不是很熟,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到他洗完澡躺到床上,關了檯燈,才算徹底安心,再次入眠。
第二天醒來,我又鑽進冉青莊懷裡,將他緊緊纏住。
冉青莊眉頭緊鎖,就算在睡夢中也不得展顏,一幅睡得十分辛苦的模樣。
有了上一次經驗,我沒再貿然行動,感覺到冉青莊眼皮動了動,似乎有甦醒跡象,連忙閉上眼裝睡。
從冉青莊呼吸的變化,可以感覺出他應該是醒了,並且對目前我倆的狀態頗有點煩心。
掰開我的手,放下我的腳。我以為他會粗暴地將我推到一邊,讓我離他遠點,他卻只是輕柔地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我偷偷睜開眼,半張臉埋在鬆軟的被子裡。冉青莊立在床邊,可能是以為我還在睡就沒了顧忌,雙手交叉,利落脫去當做睡衣的t恤,露出寬闊而又結實的脊背。
他的背上有不少陳年舊傷,深淺不一的疤痕一道道橫陳在流暢的肌肉線條上,不會感